我喜欢你，才会觉得你诋毁自己的时候，分明是在剜扯我的心脏。
心……墨笙又一次察觉胸腔冰冷黑暗的位置亮了一微弱盏灯。
但她不去看，那灯就会被她无形掐灭，因为没有让它燃烧的灯油。
就像院墙角那棵枯木，春风落，雨水浇灌，它也迟钝得做不到枯木逢春。
本就是木头，哪里会开花。
但它或许会结果，绕过开花的过程……
“你……”墨笙抿了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从前她说没有心的人是苏瑾，但现在看来，她是个笑话。
苏瑾往后靠了一下，黑衫没了从前的黑金色光泽，裙摆上犹如熠熠生辉的宝石也暗沉了。
除了那妖艳清贵的气质还在，她就像没人要的蛇，有些落寞，但依旧倔强的仰起头颅。
“你发情期要提前了。”苏瑾这次很果断的说，嘴角还挂着一抹淡笑。
因为有半颗金丹在体内，她能感受到墨笙的一点点异样。
她不笑时会很冷，但眼尾只稍稍一提，那风韵便会释放。
引人注目，引人遐想。
“是因为我？”苏瑾又恢复了一点从前爱撩拨人的模样，风姿绰约，妖魅得伸一根指头便能揽住一个人的心。
墨笙忽然觉得这样的苏瑾才是她，又觉得不是。
因为她眼里少了炙热，多了淡然。
像是轮回给她的成长。
墨笙觉得苏瑾会远离她。
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莹白在她虎口，凉意钻上心头。
“别去轮回了。”墨笙语气很平和，垂着眼，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
苏瑾轻笑一声，“你现在和你求人的时候一样，高高在上，以为你是魔界战神，就该让人为你停留吗？”
墨笙蹙眉去看她，然后说：“你想听的，我说了。”
苏瑾眼里的冷意又多了几分，她下巴微扬，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推，像是推开了一个人。
她说：“晚了。”
她装不了不喜欢她，可听见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她觉得来晚了。
像迟来的施舍。
魂体维持不了多久，将要回到魂塔内，就感觉手腕一股凉淡的灵力传出。
“没用的，我轮回就是为了摆脱你。”
她扯出手腕，阻断了那维持她魂体的灵力输送。
墨笙金色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而后又黯淡了几分，她垂落的手搭在膝上，她声音很细微的颤抖了一下。
“那你教我，教我怎么爱你……”连同那长睫，向来淡漠平稳，也不自觉眨了又眨，“求你。”
“或者，你不愿的话，换个轮回，别去做……”青楼女子。
她在用力的呼吸，便卑微了些。
长睫下落，又在厌弃自己。
她仿佛看见当年的苏瑾，在魔界最混乱不堪的罗刹地界里，求生存。
一条落魄的蛇而已，她为什么会把她带回来，大约是看见了她眼里的祈求。
很像自己，在地狱般的厮杀里，祈求生的希望。
魔界战神，是她一次次搏命换来的生存机会。
不想回忆过去，可苏瑾在回忆里等她，等她放下目光，低头去看曾经落魄的自己，与曾经不堪的自己和解。
看曾经的自己如何被人抛弃，又如何一次次变得冷血，像只会和血腥作伴的野兽。
拾起因弑杀被交换走的心……那么她要回头，去擦干身上的污浊。
胸口变得沉闷的时候，苏瑾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好像把她从泥沼里拉了一下。
“那你自读给我看，像你我第一次，你撞见我一样……”苏瑾嘴角噙着一抹笑，她目光冰冷，像极了墨笙第一次撞见她发情期到的模样。
也是第一次有了纠缠，墨笙和她定了契约。
可那时，墨笙眼里只有厌恶。
苏瑾很受伤，她的第一次并不愉快。
所以她要让墨笙走一遍她走过的老路。
又因为不忍，因为她走过的路太过凄惨。
遇见墨笙，才有了一点希望，她看着墨笙一步步变得冷血，一步步接近那个战神的位置，无人敢欺负她们。
可她不喜欢身体上的，喜欢。
更不喜欢，被囚禁。
她很贪心，接触到一点明亮，便想拥有整个月亮，才会在两人“和谐”的交流中，试图离开，她要的是墨笙的心。
此刻，那便试一试，让她“厌恶”的事情。
墨笙冰冷白皙的面容有些破碎，苏瑾很熟练的剥开了她的衣服。
往下便能触及，因她，提前而来的潮水。
“你的身体，比你会说话。”苏瑾轻吐了一口气，可仔细她的瞳眸，戏谑深处是挣扎。
墨笙皱着眉，她脖颈仰了起来，苏瑾便要她垂首。
“放下你的冷血，放下你早就不存在的尊严。”墨笙心里在默念，便主动迎合了一下，在凳子上。
苏瑾见墨笙很配合，有些疑惑，她手颤抖了一下，松开的时候，她紧张了，可手腕被墨笙握住，依旧停留在水面。
“你不是从来不让我碰你？”苏瑾很惊讶，她想退缩。
墨笙眼尾还有些红，她说：“现在可以，还是你觉得晚了？”
苏瑾不知道说什么，这次她沉默了。
她几乎想要仓皇回到魂塔。
可她看见了墨笙眼里散不去的水雾，看见她不自觉要仰起头颅，露出脖颈。
但要看清苏瑾的神色。
她又得低头。
“苏瑾……”她喟叹出声，眉头皱得很紧，又因为别的，似乎想要松开一点，“看着我……”
苏瑾愣怔着视线去看她，整个人都麻木在原地，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冷血无情的人，在想拥有温情以后便会俗气异常，可并不污浊。
苏瑾脑子里在咆哮，她想让她的喟叹更长一点。
因为，她和她早就不清白。
墨笙金色的眸子泛着水意，她松开她的手，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她目视上面的光泽，“够吗？”
她感觉很撕裂，又很疯狂。
苏瑾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体内的金丹滚烫无比，脑海更是同墨笙一同从山峰坠落了一次。
她支吾着：“墨笙，你好变态……”
墨笙脸色红了又黑，“苏瑾。”
声音有些沉，也有些无奈。
“你要我做的，我也做了。”
她起身拉住她，缓步向前，让苏瑾退无可退。
现在的墨笙很强势，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神。
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感受到了吗，我的身体，对你的喜欢。”她呼吸还不算平稳，气息很容易就落在她额间。
只是看着她，便倾诉了一次思念。
苏瑾咬了一下下唇，她们之间很近，近到她可以一吻芳泽。
可墨笙也从来不吻她。
苏瑾垂了眸，像霜打的茄子，没了方才撩拨她的虎虎生风。
“我想让你再等我一下。”墨笙踟蹰着说，她面色还是那么冷淡，但多了一点不似以往的果决，是害怕。
她也有犹豫害怕的时候。
“我的心，作为成为魔界战神的交换，在明赫那里。”
以心换命，她才能站在那个位置上，庇佑想庇佑的人。
苏瑾愣怔住，她捏住她的衣领，而后眉眼都破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墨笙接住了一滴泪，在心房。
她以为，她们之间能长久。
实际，她能给的太少。
所以苏瑾，你知道自己在贪求什么吗……
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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