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带头的，少年们就都放开了，有耍剑舞的，还有拿着木炭粉和硝粉掺在一起，在宴会上炸烟花的。
谢遇被堂兄弟们围上来敬了半坛子酒，有人趁席间气氛热腾，溜过来悄声问谢遇：“阿兄方才一首万岁春，可是为心上人所奏？”
谢遇向这说话的族弟看去。
对方小声道：“我娘让我过来问问，若当真有心上人，她就不给你说亲了，若没有心上人，只是存了成亲的心思，那她就替你相看一番，如何？”
谢遇垂下长睫：“有劳婶母挂心，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这族弟便走开了。
没多久，谢遇的话就悄悄在谢家妯娌间传开，众人遗憾的看过去，只见那金相玉质的人把一碟虾放在面前，亲力亲为给身边的少年剥虾喂到嘴边。
那少年吃得正欢，约莫是察觉到大家的目光了，忽然停嘴，把谢遇的手推开：“不吃了——”
谢家大伯慢悠悠的挪开视线，向老父亲抱怨道：“大郎把人养得这样娇气，连虾也要亲自剥了喂去，我这个寿星却从没吃过他剥的虾，真真是岂有此理，哼。”
谢太傅捋须瞧着剥虾的长孙，用玉如意轻轻指着：“可觉得那样子眼熟？”
谢大伯细看：“眼熟啊，像他爹。”
咂摸着，压低声向谢太傅说道：“他这也三十岁了，眼看再一晃年纪就上去了，您不如早些做主，给他说一门亲事。”
谢太傅摇摇头：“他主意大，强逼他娶亲只会适得其反，只能等他自己去找。”
谢大伯：“他说不娶，肯定是嘴上推辞，在军营里待久了，脸皮薄。”
谢太傅:“既如此，你去给他张罗？”
“……”
*
席散后，谢遇带着樊璃上车。
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上车后就靠着车厢闭上眼睛。
樊璃坐在旁边。
“过来。”谢遇看着樊璃说道。
樊璃偏头望向车外，装没听见。
谢遇等了一会儿，揽着樊璃的腰把他抱到腿上，低头在樊璃颈间轻嗅。
“今日，那青年和你说了什么？”
硬挺的鼻尖一下下蹭在樊璃脖颈，有些痒，樊璃抿着嘴没说话。
谢遇拇指压在樊璃唇上，随即抵开唇瓣，强行把樊璃口腔打开。
“他和你说了什么，说来也让我听听。”
樊璃往后躲开：“就说了大黄猫，喜鹊。”
谢遇：“然后呢？”
“没有然后。”樊璃见对方脸色如常不像喝醉的样子，凑过去，额头抵着谢遇眉心：“谢叔叔，你问这些是怕我跟别人跑么？”
两人的嘴唇靠得很近，只要再近一寸就会碰在一起。
谢遇：“不叫谢遇了？”
樊璃怔了一下，接着整个人被扣着向前猛倾，紧紧贴在谢遇心口。
对方狂烈的心跳隔着肋骨全部叩在樊璃身上，男人捏着他后颈将他死死按在怀里，带着酒气的滚烫吐息一下子扑在樊璃耳边。
“问你，怎么不叫谢遇了？”
樊璃耳垂像被热风炙烤，他被迫用这面对面的姿势严丝合缝的坐在谢遇怀中：“叫了谢遇，你酒醒以后是不是又要怪我不守规矩？”
谢遇：“那不是酒醒以后才考虑的事么？”
樊璃心口咚的一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车厢里的光线与夜色拉扯纠缠，樊璃看到了男人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绪。
有东西像蓄势待发的岩浆一样，气势汹汹的在谢遇眼睛里蛰伏蓄力，一旦冲破障碍，它就会把樊璃吞没烧死。
凉幽幽的晚风吹进车厢，把冲上脑袋的酒意吹散了些。
扣在樊璃腰上的松开了。
谢遇转移话题：“往后不可再像今日那般，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乱走。”
樊璃：“那陌生女子可以么？”
谢遇心口被这句话堵着：“你试试？”
车内又陷入沉默，车厢晃动。
谢遇捏捏眉心，说道：“下去，自己坐好。”
樊璃没动身：“谢叔叔把我放到腿上，现在又要撵我么？你把我摁在怀里时，怎么没想着推开我呢？”
“那你坐。”谢遇说道，“你要是愿意，我抱你下去也行。”
樊璃：“那你呢？你不愿意？”
车轮子忽然吱嘎一声，尖利的刮响声把两人的对话打断。
樊璃低着头，指尖摁在谢遇心口：“这里，跳的很厉害呢。”
谢遇盯着对方，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摁在坐垫上。
“你太小了，樊璃。”谢遇暗沉沉眸光落在樊璃脸上，“我跟你讲大道理你或许不想听，你聪明，有自己的主意，那我就说自己的想法，你要听么？”
樊璃心口冷下来：“不用说了。”
谢遇：“我没时间去跟谁儿女情长，也不需要给自己找一个不知道是儿子还是情人的小后生，身体的异常那再正常不过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死物，情绪失控和身体失控都是人无法避免，请你见谅。”
樊璃低头问：“这是真话么？”
谢遇：“你要多真？”
樊璃伸手摁在了谢遇下腹。
他在谢遇眼神暗下去时抬头，得意一笑。
手上的力道还在加剧。
谢遇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一下子把人摁在大腿，十巴掌用力的抽下去。
“啪——！”腿上的人反手一耳光抽在谢遇脸上。
樊璃趴在谢遇腿上，眼神叛逆的扫上去，透过模糊视线瞪着谢遇。
“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我知道你把我送到这里，是不想要我了，那我以后自己走自己的路，当乞丐当骗子都是我自己做主，你少插手我的事！”
谢遇脸上火辣辣的，目光俯落在樊璃脸上。
马车停在老宅门口，亲卫怕被谢遇的怒火波及，悄悄溜下马跑了。
车厢里的油灯滋滋烧着。
没一会儿，谢遇推门下车，然后一把拽出车里的人，丢在肩上扛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拢。
天旋地转，樊璃跌在床上脑袋都被砸蒙了。
他还没缓过那阵晕疼，带着酒气的嘴唇就压了上来。
下巴被人掐着，他被迫张开嘴迎接对方的入侵。
欻拉——衣裳被人暴力撕开，皮肤一下子接触到凉丝丝的空气，毛孔瞬间紧缩起来。
樊璃双手被摁在头顶上，眼泪滚进被褥。
蓄势待发的暴风雨蓦然中止，谢遇半跪在床上，腰带才解到一半。
他静静看着樊璃：“所以你只是觉得撩拨人很好玩，但并没有准备好接下来的事，对么？”
谢遇轻声说着，看着樊璃脸上的泪痕。
“把你送回来只是要你跟在祖父身边读书，以免你虚度年华，往后的路我会为你铺平，给你存的金子也足够你一辈子的花销。”
“你不用担惊受怕，觉得离开我就会沦落街头，我也没想过要丢下你，只是考虑到北方局势紧迫，一旦投入战争就没有太多精力去照顾你，才把你送回来。”
“这边有谢氏族人看着你，护着你，就没有人敢动你了，明白了么？”
樊璃坐起来，看着心口上的咬痕。
“当真不丢？”
谢遇拴好腰带下床：“嗯，不丢，就在这里歇息吧，我去书房。”
樊璃一把抓住谢遇衣袖，咬着唇说道：“说假话天打雷劈！”
谢遇把袖子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嗯。”
樊璃不哭了，红着眼眶又连忙抓住谢遇衣袖：“那我刚才说不喜欢，是骗你的。”
谢遇回头看着对方。
那身衣裳被全部撕烂了，少年双腿分开跪坐在床上，问他：“你呢？”
谢遇没说话。
樊璃：“说话啊！说话了才能亲！”
谢遇：“松手吧，我还有事。”
“你说不得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一句话的功夫啊！”
“樊璃——”谢遇眼神压迫的喝止对方，“这个问题你三年后再问，问我之前，请你先弄清楚你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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