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派人带着家眷出城……
“走的时候记得乔装打扮，从密道走……”
等人离开，猛地一拍桌子，
“他娘的！这帮灾民！吃了熊心豹子胆！走，我们报官去！”
吆喝家丁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
一条街的另一头；
冯记粮仓见状，连忙招呼家里人收拾东西；
洪湖县不太平了；
府衙门口；
灾民又比昨日多了一二成的样子；
听闻洪湖县有稠粥；其他州县人都往这边赶；
每个人碗里都是糙米和白米二掺的稠粥，上面还飘着碎碎的肉末和油花；
越看越气；
“滚！你不长眼啊！”
申强一脚踹在离自己近的婆子身上，那婆子踉跄几下摔倒，小半碗稠粥撒了一地；
心疼的直掉眼泪；
“你踹我娘干什么！”
一个壮汉揪着他的脖子，“你赔我粥！”
“赔你个大头鬼！臭婆子弄脏我东家衣裳，我还要打死她呢！”
一个家丁冷呵一笑！
抽出木棍对着婆子就是一顿暴揍；
“哎哟，哎呦……”
“刁蛮街霸，欺行霸市；兄弟们，上！”
“你，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衙门口！”
看着围过来乌泱泱的灾民，申强后怕往后退两步；
“我跟县令大人可是兄弟！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要你们好看！”
申强已退无可退，身后也围了一圈又一圈灾民，他和家丁被包圆了！
“我可是申记粮铺的掌柜！你们，你们要敢打我，我就不卖给你们粮食！”
“我们打的就是申记粮铺的掌柜！”
“恶抬物价，逼死百姓！”
“一日涨价五次！”
“兄弟们，打死他，我们就有粮了！”
“上啊！”
那婆子的儿子一声大吼，灾民瞬间围上去；
他们有不少都是被申强骂过的；
骂他们没钱就去死，没钱买量那就卖儿卖女；
早已民声怨愤！
李玉瑶和袁凯站在不远处笑的合不拢嘴；
见过蠢没见过这么蠢的；
“明知百姓痛恨粮铺，他还敢自报家门，你说是不是傻子？”袁凯嘲讽；
“也不傻，只是他忘了今日不同往时，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李玉瑶拍拍手，“走吧，我们不能让申强死了；”
“他身上油水还没榨干；”
“对了，你派人守着申家了吗？”
“嗯！这次肯定能找到屯粮重地！”袁凯应声，随即好奇道，“为何你说他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
“放在往年，灾民只为求生；且县令不作为的情况下，灾民无法团结起来抗击粮铺的；”
“但当下不一样，你这个县令不会替他做主，加上这些灾民这两日有吃的，大家自然会用力量反击！”
袁凯点了点头，有道理；
“干什么呢！吃饱了，力气没处使是吧！聚众斗殴，罚你们三天没饭吃！”
袁凯威声震慑；
灾民自动让开一条道；
“袁县令，此人殴打我母亲，打翻赈灾粮；大灾之年，糟蹋粮食无意于害人性命……”那汉子率先发声；
申强被打的躺在地上嗷嗷叫；
嘴角流血，比之前更狼狈！
袁凯皱眉，“凭你一人之言不可信，其他人说说……”
七嘴八舌一阵添油加醋后，申强又被冠上偷摸了小娘子得流氓罪；
“申掌柜，你，你怎么能打翻稠粥，你可知大乾律法中有一条，大灾之年，浪费糟蹋赈灾粮者，当其诛？”袁凯惋惜心痛，“这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是被打死，也是符合律法的！”
“我……”申强一张嘴，就扯得生疼，眼泪往下掉；
这群王八羔子！
竟然敢打他！
娘的！
“你是不是有苦衷？”袁凯说完俯身扶他起来，凑在他耳边，“大哥，这么多灾民面前，我不好偏袒与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说什么，你应什么；”
申强呜呜直哭，点头；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们看，申掌柜又不是故意的，他是有苦衷的，你说什么苦衷？”
“啊，我听不清；你等我凑近些。”
袁凯凑过去；
过了一小会，装模左右的若有所思；
“申掌柜说，刚刚看到碗里有个虫，她才打翻的……”
“你们看，真的有虫；”
刚刚那滩稠粥中间躺着一直死虫；
“虽然如此，但灾年粮食珍贵，申掌柜你也不能糟践粮食；这样吧，赔粮一百斤，就当是为你鲁莽买单；”
“不，不行……”
申强反驳，赔粮食？赔给这些低贱的灾民！
绝不可能！
话音刚落，灾民又拥上去！
“等等，你们干什么！”
袁凯没有第一时间阻拦，而是等他结结实实挨了几脚后才上前阻拦；
“县令，他不愿赔粮，那就按律法打死算了！”
“就是！”
“他就是见我们吃赈灾粮，而不买他的高价粮，心生怨恨，才打翻那婆子的稠粥！”
“每人每天就那么点吃食，刚刚温饱；”
“他这么做，就是想让那婆子饿死，县令大人，这申掌柜心肠歹毒……”
灾民七嘴八舌议论着；
申强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申掌柜并未说不愿意啊！你们等他说完！”
袁凯佯装气得很，“没有我命令谁敢动手，将被逐出洪湖县！我们不需要不遵守纪律的人！”
“申掌柜，你刚刚说不行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一百斤太少，想给个二百斤？”
申强脑子里将所有人都骂了八百遍；
当他看到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已经躺在地上吱哇乱叫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否则，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
强忍嘴角疼痛，“我是说，除了……一百斤粮外还有五十斤猪肉，也……我愿意拿来做赈灾粮。”
袁凯笑眯眯扶他起来；
“你们看，我就说申掌柜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快给申掌柜道歉！”
“来人，送申掌柜回家；记得拿软榻抬着，别硌着了；”
其他灾民连忙上前帮着将人台上软塌；
就连那些家丁也有人搀扶着；
送到申宅；
灾民拿了粮，还有猪肉，便离开；
今日又有加餐了；
“小爷我就说他们还有私粮，这下可算吐干净了吧！”袁凯得意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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