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问斯慎明：“你是不是我的soulmate?”
“灵魂伴侣？”
斯慎明正叠着腿慵懒躺在沙发看书，秦芷的脚塞在他怀里取暖。
秦芷不轻不重蹬了他一脚，“废话！”很快被他握住脚腕挠了挠，她呼出声：“痒！”
“别说你的985文凭是买的，英文单词都听不懂了？”
斯慎明合上书，拽着她的脚腕拉过来，秦芷被他斜放在大腿上，一只手臂环着他有力肩膀，只见他带着温热吐息的薄唇凑近耳边。
“当然是。”他又凑近了些，近的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迅速在她耳垂边亲了一口，低声呢喃：“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秦芷沉默了一会。
斯慎明陪着她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她忽然扬起灿烂的笑：“对！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
斯慎明勾唇，眉眼微挑，俯身在她唇边吻了吻，“还打算在家待多久？”
自从上次超市出来后，斯慎明便开启了居家办公模式。
秦芷十次闹脾气，其中有九次潜台词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她其实害怕独自面对空旷的房子”“每次等到他下午才回来真的很煎熬”。
她没有说过让他留下，但斯慎明不用她说。
她哪怕失声，从此再也不说一个字，斯慎明都懂她眨一下眼睛代表什么。
斯慎明觉得，不是秦芷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被秦芷需要。
很多次，韩立来家里送文件，打开门，看见的是被宠坏的小孩和无底线纵容的冷漠老板。
韩立看着看着也习惯了。
后来还被邀请进家门吃饭，韩立第一次吃到斯慎明做的饭时，诚惶诚恐，把这辈子所学赞美之词都一股脑抛了出来。
逗得秦芷哈哈大笑，秦芷笑了，斯慎明也笑。
斯慎明笑了，韩立的工资就笑。
后来他们的朋友也来，一群人生正处在极其美好阶段的年轻人围坐在餐桌边，嘻嘻哈哈，谈论八卦，明星逸闻。
热闹极了。
*
又是一年冬。
在长白雪山的某一处景台，一高一矮站立眺目，纷扬的雪花四散而至，入目通体洁白，绵延不绝的山脉覆盖着层层晶莹。
男人侧脸英俊夺目，微微弯着眼尾，缱绻视线始终落在身侧女孩。她看景，他看她。
“今天过后，就是新的一年。”
脑袋上裹着厚厚一层毛绒帽，还有两个猫耳朵在秦芷说话时一晃一晃，她把戴着手套的手拿到嘴前哈了哈气，浓浓白雾从嘴里吐出。
“新年快乐！”她笑得好美。
“新年快乐。”斯慎明低头看她，抬手将她的围巾又裹得紧了一些，“小芷有愿望吗？”
秦芷眨巴着杏眼，抬头看了看他，又看看远方，睫毛飘上一层淡淡的雪花，纯白剔透。
“有。”
在此之前，斯慎明每次问她有愿望吗，她都说没有。
斯慎明扬眉轻轻笑：“我可以知道吗？说不定能帮你实现。”
秦芷笨重地点点头：“我有三个小愿望。第一：希望我可以尽量活着。”
斯慎明眸光闪了闪，心里微涩，很朴素的小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她扬起下巴，明亮狡黠：“第二，希望你也可以尽量活着。”
斯慎明眼眶红了。
“第三。”她停顿了一会才说，“其实也不算愿望。”
她再次望向遥远的银装素裹的山海，透过云层，目光变得柔和。
“你那里是否下雪了。”
*
第二天，秦芷才想起问斯慎明的愿望。
其实她不用问都知道斯慎明的愿望与她有关。
他们走着下山，雪地靴踩在雪地，咯吱咯吱的声音，秦芷很喜欢听。
一直到下山。斯慎明都憋着没说，秦芷把他的衣领扯住，逼着他低头。
“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小秘密？”
斯慎明高挺的鼻梁冻得有些红，闻言失笑出声，皮肤简直好到不像话，秦芷哼了一声，捏他的脸，手感极佳。
“老实交代，饶你一死。”
斯慎明任由她捏，最后把自己的手覆到她的手上，就这样大手握小手放在自己脸颊。
空无一人的冰天雪地，他认真地与她对视。
“祝你自由，祝你不被过往的沉重枷锁束缚。”
他说：“如果这些很难实现，我想祝你，今晚睡个好觉。”
秦芷睫毛颤了颤，扑簌一片雪花，她哼哼唧唧；“搞这么肉麻做什么啦…”
斯慎明笑笑，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秦芷手臂扬得飞起，像一只雪地里踢正步的胖鸭子。
“我今晚一定会睡个好觉的！”
“是么……希望今晚不用大半夜陪你去网吧玩什么枪战游戏了……”
斯慎明勾起唇角，随她摆着手臂。
大步大步往前走。
“不一定哦…”秦芷嬉皮笑脸：“斯老板这辈子没被骂那么难听过吧……”
“……那倒是。”
脚印交错，背影渐远，隐入雪国。
我们一起走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你不用回头，我永远在你身后。
（全文完）
12·28·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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