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慎明名下的房产太多了。
他们回到江城后，这住的不舒服就换下一处。
一直换到曾经他们差点被抓包的房间。
秦芷忽然想到什么一样， 忽然跑到斯慎明卧室，直直走向床头的一角。
“这什么？”她弯着腰，指指那张泛了黄的寸照。
台灯后，贴着一张约两寸的照片，照片中女孩露标准八齿笑，穿着蓝色校服，明眸善睐。
是十八岁的秦芷。
斯慎明从身后环上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胛，唇贴肌肤，讲话模糊不清：“是你，你不都看到了嘛……”
秦芷转过身来，一脸“你早有预谋”的表情，微眯着眼看他：“这是我高中毕业的照片，那么早，你从哪里搞到的？”
斯慎明老老实实回答：“去你家时，顺手摸来的。”
“好啊你，斯慎明你个小偷！”
秦芷气笑了，笑着骂他：“敢情你早都盯准我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表白？”
斯慎明环抱着她坐到床边：“我说自卑，你信吗？”
秦芷又做出一脸“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斯慎明岔开话题：“这张旧了，能给我张新的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都行，只要是你。”
秦芷‘咦’了一声，擞擞鸡皮疙瘩，“能不能别老在正常对话中突然加一句情话？”
“这是情话吗？”斯慎明真的不觉得。
“……”
晚餐时间，秦芷赦免了斯慎明下厨，两人去下馆子。
临走时斯慎明又从某个衣柜里翻出来封皱皱巴巴，用公司A4纸写的信，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什么啊？”秦芷看他一脸神秘，哭笑不得抢过来。
打开一看，是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写给他的撒娇离家出走信。
to万恶的斯慎明：
我是秦芷，鉴于你最近糟糕的表现，具体有多糟糕我不想说，我不说你自己大概也懂，懂了就不要再问我，问了我也不会说。
我决定离家出走！！！
我承认你的腹肌很诱人，一摸就停不下来，滑滑的，还有凹凸的垒块感，像我小时候种过的地，很有归属感，我很满意。但！这不是你毫不节制的理由，你去问问大街上哪里有人可以在女朋友睡觉的时候…刷牙的时候…画画的时候…你是禽兽吗斯慎明，我真的受够了！！！
还有能不能不要看见什么都想咬，你是狗吗斯慎明？？！
好烦，我不想写了，我要回公寓了！就学校旁边那个公寓，别再找我！
2022年12月1日
你的女朋友：秦芷
她借着车内昏黄的暖光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着看着就笑了。
笑过之后又哭了。
字里行间，她仿佛看到趴在床上咬着笔头皱眉的自己，回想起当年自己写这封信时，内心快要溢出来的甜蜜。
斯慎明擦掉她的眼泪，吻她的泪珠，她回吻他，嗓音闷闷的：“有那么爱吗？”
什么都留着，也不怕睹物思情，纸张皱巴的程度，一看就是拿出来过很多次，上面还有被水滴打湿，笔墨晕染开来的痕迹。
“我觉得还不够。”斯慎明轻不可闻地叹口气，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声音遥远的像从天边而来。
他总觉得不够，探不到底，没有把所有都给她，他还有很多很多没有付出。
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缓慢而灼热地一点点照亮她灰败苍凉的内心。
秦芷一只手覆盖在他的脸颊，咫尺距离，四目相对，她细细描摹着他的睫毛，鼻梁，嘴唇。秦芷承认，斯慎明后来就像一支永不熄灭的烛火，不知疲倦地、永无止境地将火苗传渡到她的身体。
人都是有良心的，她本就爱他，她怎么会舍得眼睁睁看着他如此消耗自己。更何况斯慎明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是她一手将他推开，可她也没有办法。
人生就是由无数遗憾堆叠而成，她沉溺在一件遗憾的事中太久了。
“斯慎明。”她叫他的名字。
“嗯。”斯慎明目光柔和，仿佛能够包容秦芷的整个世界。
五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倏地伸到他面前，秦芷笑嘻嘻地眨眼：“你觉不觉得这里缺点什么？”
斯慎明一开始还认认真真打量着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亲，“很好看。”
过了一会，看她不说话，斯慎明猛地反应过来，随即一股浓烈而汹涌的欣喜若狂直涌脑门。
“真的吗？”他有些语无伦次，他好像快哭了：“你真的愿意吗？”
他忽然偏过头去，看向窗外，肩膀隐忍地颤动，一只手抚在下巴与嘴唇，极力按压情绪。
秦芷跨过中控台，坐在他身上，掰正他的脸，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我愿意，斯慎明，我非常愿意。”
“可戒指在家……”斯慎明手忙脚乱，说着就要下车。
“你觉得我在乎那个东西吗？”
“对不起……”他一点也不像秦芷认识的那个冷酷高傲无情的斯慎明，现在的他像个毛头小子，慌着神情不知所措。
泪珠冷不丁滑落，滴在她的手背，斯慎明捧着她的脸，胡乱的吻：“我真的没想到……”
秦芷有点恼，嫌他墨迹，干脆利落道：“斯慎明，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非常愿意，秦芷，我非常愿意。”
秦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钻戒，黑色低调绒布盒子里端端正正安静放置着一枚奢华到令人窒息的钻戒。
主钻是一颗罕见的10克拉梨形切割无瑕钻石，熠熠生辉，宛如一滴凝固的晨露。戒圈由铂金打造，戒臂上密镶数十颗微钻，延伸至钻石底座，碎光奢靡璀璨。
内侧则刻有一行极小的字母：“only For You，Z.”
斯慎明单膝跪地，虔诚而坚定：“从现在开始，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了，请你尽量不要弄碎它。”
秦芷信誓旦旦：“我碎了它都不会碎。”
斯慎明垂头吻她的手背：“你碎了，它一定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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