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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莉平日里还是很好说话的。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么重的语气，甚至几乎是在骂人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李莉赶走，肥胖男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恨地看了林储言一眼，走得很是有些狼狈。
眼见自己同事给李莉瞎出头，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
要说李莉会因为被林储言这么骂一通，就感觉醍醐灌顶或者一语惊醒梦中人什么的，那纯粹就是扯淡。
现阶段，天大的事儿都没有票房重要。如果被人骂几句，就能让她再拿下一个50亿，那这点骂名算什么？她以后业内地位不要太稳固好吧。
再说了，宣传策略确实也是她拍板决定的，目前这片子的声量也确实起来了，这不就证明了她的正确？
林储言说的是正理，这点她当然知道，但是大道理谁不会说啊？能挣来钱吗？那些所谓的好片子，上映之后票房扑街的不要太多！
至于今天被人这样落了面子，要说心里没点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林储言确实年纪还小，再加上网上也经常发癫，在她看来就有点像是少年意气，对事不对人。
李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拿到片尾曲，其他的事儿都靠边站。
把和林储言顶嘴的人赶走之后，李莉还是笑眯眯的：“储言老师留步……”
转头和团队的人交代了一句：“储言老师话糙理不糙，谁也不要因为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最后甚至还跟林储言道了歉：“实在对不住，储言老师，底下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林储言笑了笑，神色淡淡：“李导不觉得我说话难听就行，总之我对事不对人。”
林储言心里其实门儿清，对方要真是觉得他说得对，第一时间就能阻止肥胖男说话，至于老半天不开口，看他和下属吵起来？
这也就是看他最后是真的不打算卖，要直接走人了，这才开口拦了一下。
能不能谈下来合作是一回事，心里有没有逼数是另一回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管怎样，对方表面上是道歉了，事儿也能继续往下聊了。
想到昨天自己看着歌词就能鼻子一酸差点落泪的画面，李莉索性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房间里最终只剩下四个人。
李莉、许杰、吴越、林储言。
啥也不说了，直接听歌。
前奏很短。
第10秒，林储言的歌声响起。
就像一支猝不及防的箭，一下就射中了李莉的心脏。
清澈、坚强、充满力量感。
李莉只用一个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电影里的东西。
闺蜜背叛被发现后，从害怕到理直气壮，变脸竟然只需要一秒。
以为是爱情，但对方一旦决定离开，是可以一句话都不用和她说的。
自杀的念头过后，拯救自己的也可以只是教练递过来的一副拳套。
最神奇的是，被拳击台上的对手打得有多惨，结束之后的那个拥抱就有多温暖。
……
林储言的歌声甚至听上去还有种天真烂漫的感觉，但李莉莫名觉得，就是一定要这样才对味！
就是要像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孩，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去冲刺，去抗争，就算遍体鳞伤也不后悔，仍要勇往直前。
“我爱我的清澈，我爱我的斑驳。”
“我爱我被打败后才懂得！”
“即使满目荒漠，要栽上一朵，只为自己开的花。”
这里面有真诚、有汗水，还有一颗坚定的心。
什么油腻，什么世故，全都去他妈的。
不为别的，这就是《只为自己开的花》。
曲子还没有结束。
李莉就已经流了眼泪。
为她自己，也为《滚烫人生》里的那个金莹。
她觉得这就是天意。
就在离春节档还有一点点时间的时候，这首歌忽然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简直就是为《滚烫人生》量身打造的。
不！
是只有它来当片尾曲，才能为自己的电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一曲终了。
也是该聊聊别的了。
李莉收拾了一下情绪。
“让你们看笑话了。”
吴越在一旁摇头：“这没什么，这首歌就是这么震撼人心，说实话我第一次听的时候也哭得很惨。”
林储言：“？？？”
你啥时候听了？又啥时候哭了？他昨晚才刚录完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储言老师唱得真好。” 李莉点点头，也不废话，开始进入正题，“咱们直接点吧，我确实喜欢这首歌，想拿它做片尾曲，你们开个价吧。”
林储言看向吴越。
这块他直接闭麦，让吴越去谈就好了。
吴越眼神很真诚，却没顺着李莉的话头往下说，而是先介绍了一下这首歌。
“李导好眼光。这是林默刚写好的新歌，原本是没打算现在就拿出来的，你知道的，林储言刚发完一张Ep，距离第二张专辑的时间还有很久。
刚才您听到的这个版本，是我们昨晚简单弄出来的效果。如果最终确定要使用的话，我们这边会使用天星娱乐内部的录音棚，这个许杰老师应该清楚，绝对是业内最好的录音棚之一了。并且我们可以保证在三天内制作完成——由顶尖制作人郑海亲自操刀。
至于这首歌的片尾曲授权，一口价，200万。”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都惊呆了。
200万？你怎么不去抢！
许杰气笑了：“这价格有点离谱了吧？这是顶尖歌手的大热单曲才能开出来的价格！”
言下之意你林储言也不是什么顶尖歌手，这歌甚至都还没发行，你哪来的勇气在这开国际玩笑啊？
李莉也摇头：“我是真心喜欢这首歌，但是这个数字超出我们预算未免太多了。”
林储言眼观鼻，鼻观心，继续闭麦。
实际心里已经被吴越的骚操作惊呆……
他甚至怀疑吴越是不是嘴瓢说错了？
说好的100万呢？？？结果张嘴就多一倍？？？
服了服了，彻底服了。
吴越看上去还是很淡定……
尤其是看到李莉被这首歌感动得稀里哗啦之后。
此刻不慌不忙开口：“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过林储言的《重生》？四首歌的作词作曲编曲全部由林默操刀，音乐平台上的专辑平均分是9.0，其中《我是一只鱼》也成为了大热单曲。而在这之前，《四面楚歌》也是大热单曲。”
说到这点，许杰的脸色倒是缓和了很多。
林默创作的歌曲的质量，他这种圈内人自然是清楚的。
吴越不等其他人回话，接着说道：“说白了，林默自己写的歌，他自己知道质量有多高，你可以说是自信，也可以说是自大……但，李导也很喜欢不是么？李导感触这么深，相信这首歌和电影一定很契合。既然如此，那观众呢？到时候看完电影的观众，会不会也被这首歌感动？能不能为电影加分？”
李莉不说话了。
200万不是小数目，这个价格也确实离谱。
在见到林储言之前，她和许杰商量过，心理价位是50万顶天了。
但，出乎意料的也不只是报价，同样还有歌曲。
对她来说、对电影来说，这确实是一首很好很好的歌。
就像吴越说的，这首歌和电影太契合了。
她甚至可以想象，当片尾曲响起的时候，许多观众也一定会被它感动。
这就够了。
对竞争激烈、卷到飞起的春节档电影来说，走好每一步都很重要。
李莉陷入了纠结。
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这价格太高了，我无法接受。”
正当林储言以为这桩生意要泡汤的时候，李莉的下半句来了：
“150万，这是我对这首歌以及林默老师的诚意，希望你们也能有同样的诚意。”
李莉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她实在是爱惨了这首歌。
只是。
吴越听完之后还是皱了皱眉。
“给我5分钟，我这边要考虑一下，我需要和林默老师通个电话。”
林储言听得眼皮和心脏一起狂跳——
过了过了戏过了。
见好就收啊越哥！神他妈和林默老师通个电话！
靠，你是真的牛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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