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他急忙说道：“小婉，我知道我以前千般不是、万般不对，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呀，我现在真的后悔了，我娘那边我会去说的，她以后肯定不会再为难你和小霞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看在咱们以往的情分上啊。”
小姑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她摇了摇头说道：“以往的情分？张胜，你早就把那情分给践踏得一文不值了。你说后悔，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后悔药可以吃呢？我当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你回头，等你改掉那些臭毛病，可等来的是什么？是你变本加厉地伤害我和小霞。”
张胜往前凑了凑，急切地想要抓住小姑的手，小姑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张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带着哭腔说道：“小婉，我发誓，这次我是真心要改的，我已经和那些赌友都断了往来了，以后我每天就守着家，好好干活挣钱，让你和小霞过上好日子，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立字据啊，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找村里的长辈们做见证呀。”
小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动摇，她平静地说：“张胜，你的保证我听得多了，可哪次不是说完就抛到脑后了呢？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也不想再把我和小霞的未来寄托在你这毫无可信度的承诺上了。我们现在的生活虽然平淡，但至少安稳，我不想再被你拖回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去了。”
张胜不死心，继续哀求道：“小婉，小霞还小啊，她需要父亲啊，你就忍心让她在别人指指点点中长大吗？只要你跟我回去，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了呀，我会加倍对你们好的，求求你了。”
小姑的眼眶泛红，她咬着牙说道：“小霞需要的是一个靠谱的、能给她做榜样的父亲，而不是像你这样嗜赌如命、不顾家的人。你现在说这些，只不过是因为你失去了才觉得珍贵，可等日子久了，你保不准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我不会再拿我和小霞的幸福去冒险了，你就别再白费口舌了。”
张胜听了小姑的话，脸上满是挫败，他知道小姑这次是铁了心不会再回头了，可心里还是割舍不下，他带着最后一丝侥幸说道：“小婉，哪怕你现在不答应我，那咱们也可以慢慢来嘛，你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啊，给我点时间，让我证明自己行不行？”
小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无比坚决地说：“张胜，不用了，我心意已决，咱们之间早就没可能了，你以后也别再来纠缠我了，不然，我就去请村长和族里的长辈们来评评理，让大家都看看你这无赖的样子。”
张胜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是彻底没了指望，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站在那儿，失魂落魄的，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小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到刘阳和福宝爹娘身边，感激地说道：“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咱们走吧，我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了。”
说着，便扶着刘阳，和福宝爹娘一起离开了，只留下张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随后也渐渐散去了。
张胜抬起头，发现福宝还站在他对面，那稚嫩却又透着几分认真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他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当下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是留下来看我笑话的吗？” 那话语里满是自嘲与愤懑，眼神里也带着一丝警惕，仿佛生怕从福宝嘴里再听到什么扎心的话来。
福宝却没有丝毫退缩，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诚恳地看着张胜，语气平和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跟我小姑一开始可能就是不合适的，你俩过日子，一个满心想着把家操持好，盼着安稳踏实，另一个却总是被外面那些花花事儿迷了眼，心思根本没放在家里。这就好比两条本就不该相交的线，硬凑到一块儿，也只会越走越远呀。”
张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福宝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福宝接着又说道：“你可能也不是大家认为的那种坏人，你很听张家奶奶的话，只是有时候她说的错了你也会听，这是愚孝啊。张家奶奶重男轻女的想法本就不对，可你却任由她为难小姑和小霞，从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就为了顺着老人家的心意，却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心，这又何苦呢？”
张胜听着福宝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过往那些日子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满是懊悔，可嘴上还是逞强道：“那我也是为了孝顺老人家，总不能让我娘不高兴吧。”
福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孝顺是好事，可也得分是非对错呀。而且现在没有你，小姑和小霞现在真的过得挺好的。小姑每天做着绣品，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小霞也开开心心地长大，不用再担惊受怕，害怕哪天家里又被讨债的人堵门了。她们现在的生活平静又安稳，所以，张胜叔，不要再打扰她们了，就让她们好好生活吧。你要是真为她们好，就放手，也放过自己呀。”
张胜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福宝，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地说道：“福宝啊，你说得对，是我把好好的日子给折腾没了，我以为我能改，还想着挽回，却没想到在小婉心里，我早就没了位置了。我…… 我确实不该再去纠缠她们了，可我这心里，就跟被挖走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难受得很呐。”
福宝看着张胜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她轻声说道：“张胜叔，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你往后可以重新开始呀，只要你真的下定决心改掉那些毛病，以后肯定还能过上好日子的，可千万别再走回头路了。”
张胜苦笑了一下，冲着福宝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丫头，年纪不大，道理倒是懂得不少。罢了罢了，我听你的，以后不会再去打扰她们了，只希望她们能一直好好的吧。” 说完，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转身，朝着与小姑相反的方向走去，那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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