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是谁？值晚班顺便把桌上那些资料都录到电脑里面去，最近也就是人少太少了，不然这种内部工作也不会交给外人做。”护士长骂骂咧咧。
林未暗暗捅了秦晓婷一下，秦晓婷只好咬牙接了下来，天知道她这么怕鬼的人为什么要接晚上值班的活儿。
等她俩回病房交代一声的时候，陶八斤和孟宪航也说了他们准备去趁着白天放风的时间去探听一下医院有没有奇怪的事情。
没错，因为陶八斤的治疗流程，他必须要在医院接受“劳动改造”，据说是要一些不想上班的病人一样，接受身体的改造，思想的洗礼，从心底里认同“打工最光荣”的事情，尽快被改造成合格牛马才可以。
而孟宪航因为思想萎靡不振，刚刚被通知每天白天和陶八斤一起参加“劳动改造”的训练营。
秦晓婷听见了，她不想一个人呆在病房里，以帮林未一起打扫卫生为交换，让林未晚上替她值班。
林未没有不答应的余地，毕竟这样是最好能亲眼见到那两个医生的情形。
四个人各自行动，林未和秦晓婷跟护士说了一声，就去清洁工的地方领了工具和打扫的外套。
清洁工的房间在三楼楼梯间的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充满了衣服和清洁用具，屋子顶着悬着一个老式的灯泡，跟外面现代装修风格的病房走廊格格不入。
林未没有着急拿清洁用具，她在库房稍微翻找了一下，在架子的角落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符纸并不是完整的，夹在缝隙里被撕掉了半截，林未悄悄装了起来，只是她抬头的时候发现房间拐角的墙皮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墙砖。
可是现代的房子都是水泥浇筑的，怎么还会有砖砌的？
林未暗暗记下之后，装好东西走了出去，秦晓婷在门口等着她，两个人一起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开始挨个房间收医疗垃圾。
到第一个病房的时候，林未敲了敲门，鬼使神差想喊一声：“housekeeping。”
拉开病房门的时候，发现病房三个人齐齐躺在床上，身上抱着白色绷带，全部不能动弹。
林未一时语塞，她点点头说了句：“打扫卫生。”
经过病床的死后，她看了眼床尾挂的病例，上面写着：“高位截瘫患者，病因：长期久坐，肢体与工位转椅融为一体，无法直立行走，进行剥离上手术后，休养中。”
林未：“......”
不能久坐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她顿时对这三位病人肃然起敬，而当她将卫生草草打扫完的时候，其中一个床的病人突然在床上蹦跶了起来，活像一只离了水的鱼，而浑身绑着的绷带，让林未觉得她更像是一条蛆。
她本想立刻叫护士过来，但刚准备过去，就见那人蹦跶地更厉害了，而且他的手指努力地在指向一个方向，林未走过去，问他：“你是想说什么吗？”
那人全身上下都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他眼睛抽筋一样拼命往一个方向甩，林未丝毫看不懂他的脸色，但那人的手颤抖着努力抬起蹭到了林未的手。
林未的手条件反射抖了一下，她看了过去，那人的食指似乎用尽全力在翘出一个弧度出来，虽然不大，但林未看懂了，他在用力指向他的上方。
林未抬头看向天花板，瞬间冷汗出了一身。
天花边上长出了一圈眼睛，仿佛一个个珠子一样嵌在墙体里，此时，这些眼睛一个个都闭上了，像是在休息，但从薄薄的眼皮上能看出有的眼珠在眼动，就像是真人睡着了一样。
林未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幸好她握着床的一只手撑住了，她再看向这人的时候，冷汗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这个病房里的病人不能动，只能每天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难道每一天都看着这些眼睛，而这些眼睛也在什么会后看着他们呢？
这人闭着眼睛，颤抖着在床上躺着。
林未拍了拍他示意她知道了，然后走出第一间病房。
剩下的几件病房除了有了一些空床位，并没有别的异常，林未打扫完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休息一会儿就会到值晚班的时间。
她跟秦晓婷把打扫卫生的用具放回来了清洁间之后，回到病房，说了她今天在第一间病房看到的事情。
秦晓婷被吓了一跳，但她也努力镇静着对林未说：“我今天打扫另外几间病房的时候，发现但凡是缺了病人的房间，那些病人看起来都很怪，就好像失忆了一样，完全不记得病房之前住着什么人，而我感觉他们不像是装的，反而像是真的失忆了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但凡这个病房的病人失踪，其他病友就会自动丧失关于这个病人的任何记忆，这样这个病人就真的跟消失了一样，并且杜绝了任何人去营救她的可能性。”林未分析道。
“没错。”
“不错的发现，晓婷！“
秦晓婷开心道：“是不是！所以晚上陪我值班好不好，我是真的怕。”
林未一口答应了下来，“你忘了，我本来也是想去护士站偷档案室的钥匙的。”
两个人正说着，病房门开开，陶八斤和孟宪航两个人回来了。
陶八斤手插着兜，病号服都被他穿出了一股高定的味道，精神状态良好，非常潇洒。
孟宪航则相反，面色苍白，眼里蓄了两泡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精神状态堪忧。
“你们俩怎么了？”林未问道。
秦晓婷也问：“劳改项目到底是什么？”
她俩不问还好，一问孟宪航再也忍不住，立刻在病房中哭喊道：“他们太伤自尊了！呜呜呜呜......”
林未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陶八斤，“到底怎么回事。”
陶八斤看了看孟宪航，叹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却让林未和秦晓婷目瞪口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项目，就是述职大会，讲一下自己的工作经历而已。”
林未疑惑道：“那这反应怎么这么大？”
孟宪航大喊：“他们说我不配当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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