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铜牌扔去，推开残缺的大门。
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气味，杂糅了尘封许久的腐朽味，像酿造了几十年的陈年老醋。
四人嗅到差点窒息，他们把那扇破门连根掀起扔在一旁，让新鲜空气流入得以稀释臭味。
等到味道淡了一些，他们才进入里面。
只能用断垣残壁形容这里，没有一处天花板是完整的，大都为半塌陷或者全塌陷。
地上堆满了埋没到人膝盖处的杂物，瓶瓶罐罐的药剂、散落的设备零件、以及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垃圾。
“杜哥，我受不了，这里真的不是人待着的地方。”61号执法者苦不堪言地说。
杜明华踢走脚下的一块蓄电池，皱着眉头说：“来都来了，打什么退堂鼓。”
他们踩着杂物铺垫的小道沿着走廊深入，首先看到一间写着“原子吸收”的屋子。
屋子还算宽敞，里面堆放着四五个布满灰尘的木柜，零碎的玻璃碎片和纸片铺平了每一层。
“原子吸收，这几个柜子能吸收原子？”61号执法者不解。
63号执法者抚摸着身前风尘仆仆的红木桌， “你是猪吗？这张木桌子肯定是用来摆放仪器，如今都清走了。”
他们说话期间转向左侧的房间，这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只容许一人通过。
依旧是一样款式的木柜，只有两组，左侧柜子遗留着许多蓝底白盒，标签上写着：阴极射线管。
右侧柜子堆满了瓶瓶罐罐，玻璃瓶、塑料瓶里还残留五颜六色的溶液。
对门是光谱室，内饰仍然是相同的摆设，唯一不同的是房间的四面墙壁一片漆黑。
可能原本就涂有黑色的墙漆，也不排除这里曾经失火过，白墙被大火烧成炭黑色。
这里显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蹊跷的地方。
四位执法者失去了探索一楼的兴趣，转至上层。
二楼与一楼相差无几。
三楼是大型机器设备的所在地，它们在日积月累的腐蚀作用下变得锈迹斑斑。
茂密的树群在高层亦然遮不住太阳光，阳光毫无阻拦地透过空荡荡的高窗向内晒落，成片的红褐色锈衣镀上金色的光层，表面的坑洞和凸起像是被滚烫的熔岩蚀刻后的铁板，留下余烬红的纹路。
杜明华走到一台机器旁边，拾取了一片纸盒。
“杜哥你捡垃圾干嘛？”在一旁注视他的三人眼神怪异。
杜明华翻了翻手中这片纸盒，它似乎是用来打包的餐盒，好几处被某种生物啮咬出几个小洞。
“他果然在这里活动过。”杜明华冷然笑道。
“你们三个听着，去这层搜寻和这一样的餐盒，如果有看到筷子，一并拿过来。”
“是。”
......
十分钟后，地上堆满了白色纸盒和筷子。
杜明华蹲在地上仔细清点，按照一天两餐，一餐一盒来计算，一共是三天四个人的量。
寒雨凝她们正好就是将近三天前遇袭的，时间上正好吻合。
他搓了搓手掌， “这下可以确定了。”
“通知其余两组，让他们过来集合，无需在另外两座废工厂上浪费时间。”
杜明华开口吩咐道，同时某种快感在心中油然而生，直至满溢出来。
“颜润琪啊颜润琪，你的藏身之处终于被我逮到了。把你活捉带回【天逆门】后，我在你面前边玩弄你曾经的女友，边摧残你的身体，让你生不如死，想死不能......”
杜明华脸上带着病态般的微笑，脑海里想法已经让他飘飘欲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践。
“杜哥，好像没信号。”
“欸？”
“我也没信号。”
“我也是。”
杜明华拿出手机，他同样是一点信号都没有。
“妈的这鬼地方，又破又偏僻。”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缓缓往楼上走去，“这倒也无妨，你们现随我前去捉拿他。”
他们踏上楼梯前往四楼，笼罩每个人的气氛开始变得冷肃，显然是因为确信了颜润琪的存在。
“你们紧张什么，我们四个人，还能让他逃了？”他们缩头缩脑的怂样让杜明华有些不满。
“杜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61号执法者按住胸口，这股感觉像是心脏被充满棘刺的毛毯包裹着，刺得发慌，也硌着生疼。
“嘿，我看你是怂了。让哥哥看看你裤裆湿了没？”他身边的64号执法者嘿嘿一笑，伸手作势去摸他的裆部。
“你大爷的滚开。”61号执法者窘迫地抓着扶手，一连蹬上好几阶台阶。
可惜好景不长，他脚步突然趔趄，身子如燃烧殆尽的蜡烛向前瘫软。
“哈哈哈......”几位执法者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好了好了，我们干正事。”杜明华收起笑容，凝声说。
61号执法者心想什么鬼东西绊了我一下，一道巨大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洪水自上而下地倾泻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有人！”
“声音在五楼！！”
“他在上面，快！！！”
61号执法者还在发懵，队友们像道道紧促的旋风从他身边掠过，转眼间就剩他一人。
“等等我啊。”他将先前被绊倒的事情抛之脑后，紧追上五楼。
杜明华首个到达五楼，他第一眼就看到那扇紧闭的棕色大铁门。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上面看看。”
杜明华对紧跟身后的组员说道，他则跑去天台。
天台斑驳不堪，到处堆满了泡沫箱和垃圾，地上铺设的隔热层已老化，一踩上很容易就碎，大片深绿的苔藓点缀其上。
见上面也不可能藏人，杜明华返回五楼。
“杜哥，里面有人。”
回到那扇铁门前，61号执法者颤颤巍巍地对他说，他手指指向墙上的一道缝隙，其余两人也都是脸色凝重。
杜明华凑近墙缝，透过不到一厘米宽的缝隙往里看，他弄清楚了61号执法者口中的“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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