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升骑车回到帽儿胡同，秦淮茹穿着初见时的旧棉袄在厨房做饭。
她穿上贾东升给她买的衣服特别像城里人，换上旧棉袄眨眼间就变回村姑了。
秦淮茹在乡下从来没做过水煎包，这玩意儿农村人真吃不起。
先不说用鸡蛋和肉做的这两种饺子馅，就说包饺子用的白面。
秦淮茹所在的秦家村，整个村子一年也不见的能吃上一次白面。
水煎包就剩最后一锅了，贾东升在厨房陪媳妇儿，两个姐姐带着孩子们去北屋陪爸妈。
水煎包的香味弥漫整个后院，把大家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第一批受害者自然是同住后院的许刘两家和聋老太太。
以前后院住着五户人家，老王一家搬走以后，后院还剩四户人家。
分别是贾东升一家四口，许大茂一家四口，刘海中一家五口和孤家寡人聋老太太。
贾东升家的厨房紧邻聋老太太的房子，香味儿顺着窗户缝飘进屋里。
聋老太太在屋里不停咳嗽，看似像是被香味儿呛到了。
实则就是馋了，想以这种方式引起贾东升母亲韩秋菊的注意。
按照以往惯例，韩秋菊每次改善生活，只要聋老太太在家，多少都会给聋老太太送一些。
有时候她给忙忘了，聋老太太会故意在她跟前晃悠。
自从贾东升在他爷爷的生日宴上掀桌子，韩秋菊也有所改变。
她以前那样做是觉得聋老太太怪可怜的，再加上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如今她想通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你给我面子，我才给你面子，你都不给我面子，我凭啥要给你面子。
聋老太太对她儿子和儿媳妇爱答不理的，凭啥给她送吃的！
贾东升和秦淮茹端着最后一锅水煎包回北屋。
进屋前看到隔壁聋老太太家的门帘动了一下。
八成是聋老太太躲在门帘后面，等他给她送水煎包呢。
做梦去吧！
贾东升和媳妇进屋，隐约听到隔壁传来叹息声。
……
同一时间，
后院刘海中家。
刘海中站在窗前看着贾家厨房。
看了半天背着手回到餐桌前。
夹起媳妇刚给他煎好的鸡蛋，突然没有食欲了。
他以前下班等不及吃煎蛋，今天闻过贾东升家水煎包的香味儿。
突然感觉煎鸡蛋一点儿都不香。
“你不是说咱们院要选管事大爷吗？”
“如果一个院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觉得你够呛。”
“毕竟咱们后院还有贾卫华和许富贵呢！”
刘光齐的妈妈一脸担忧看着走神儿的刘海中。
她知道自己男人一直想当官，为此在工厂拼命收徒弟。
原本是想通过收徒弟表现自己，让领导给他一个官儿当当。
结果成功引起领导的注意，奈何他学历太低，领导说他只适合带徒弟不适合当领导。
如今听说军管会要在各个大院选管事大爷，唯一要求就是三十五岁以上。
刘海中心动了！
刘海中放下酒杯发出一声长叹，“既生瑜何生亮啊。”
他有信心说服许富贵不参与竞争，因为许富贵志不在此。
人家整天跟厂领导打交道，看不上这个无权无职又没工资的管事大爷。
按理说贾卫华是轧钢厂技术科副科长，应该也看不上这个管事大爷。
如果是以前，他百分百能确定这俩人不会参与竞争。
后院总共就剩四户人家，除了他俩，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选他难道选聋老太太吗？
关键是贾东升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孩子自打替贾东旭相过一次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敢在没少打他的爷爷家，把他爷爷过寿的一桌饭菜给掀翻了。
还敢不经贾卫华的同意，自己找车间主任申请调离轧钢车间。
并且在加工车间找到了所有人都想拜师的于德水。
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从未正式收徒的于德水将其留在加工车间。
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贾东升迟早会成为于德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正式收徒的徒弟。
以于德水在整个冶金系统的影响力，再加上他有个技术科副科长的爹。
前途不可限量！
刘海中的大脑飞速运转，在思索是去贾家找贾卫华喝一杯呢，还是把人请过来。
或者让大儿子多和贾东升接触。
后院管事大爷的位置自己八成是没戏了，如果贾卫华想当就让给他。
“你明天去供销社买两瓶一块一的好酒，再买几个下酒菜。”
“我在家请贾卫华喝顿酒，顺便跟他说一下管事大爷的事儿。”
刘海中交代老伴儿一句，吃完煎蛋背着手出去遛弯儿。
……
与此同时，
贾东升这边。
他们正在讨论选管事大爷的问题。
这事儿是他大姐贾东梅说的。
他大姐夫的姐夫是街道干部，这事儿是大姐夫听他姐夫说的。
“选就选呗，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贾卫华第一个表态不参与此事，他属于典型的技术宅。
一门心思都花在如何优化工序提升技术提高生产效率上。
韩秋菊倒是希望他参与此事，贾东升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贾卫华不当管事大爷，万一他大伯贾卫民或者易中海成为管事大爷。
大伯母贾张氏和堂哥贾东旭势必要闹幺蛾子。
他们是不能在院里掀起大风大浪，可他们能处处跟贾东升一家过不去。
到时候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
一时半会儿搬不了家，这种可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贾东升见父母又要吵架赶紧岔开话题。
选管事大爷一事暂时搁置，等他赢了师父再说。
之后经父子俩商议决定，只要贾东升能让于德水帮秦淮茹争取到用工名额。
贾卫华就答应参与选管事大爷。
……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贾东升成功造出锤子头。
这天一早，贾东升进车间就找于德水。
从兜里掏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锤子头，“您能看出哪个是您给我的吗？”
众人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锤子头都愣了。
于德水愣了片刻，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是他给贾东升的。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贾东升的确有当钳工的天赋，只用三天时间便做出一个八九分相似的。
饶是于德水天资聪颖，当初他做锤子头的时候，足足花了八天时间。
并且相似度还不如贾东升这个呢。
“没想到你小子真是当钳工的料！”
“既然你小子做到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于德水的徒弟了。”
于德水话音未落，贾东升抱着搪瓷缸给于德水敬茶。
铁师傅在一旁提醒贾东升给于德水磕头，一个头磕在地上。
从此师徒之间有了羁绊，这一磕就是一辈子。
于德水没想到贾东升跪的这么快，其实他还没想好呢。
奈何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磕头敬茶，拜师礼都完成了。
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起来吧！”
“既然咱们已经是师徒了，想让我帮什么忙尽管说，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贾东升嘿嘿一笑，“我想让您帮我媳妇申请一个用工名额。”
“我的要求不高，让她进咱们加工车间当钳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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