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被死死地握在手中，黑色的雾气开始收敛起来，却仍旧有一半留在万寻的左半边脸上。
黑色的雾气像是一件羽衣一样溢散在万寻的身上。
无形的剑刃化为有形，以怀表的核心的长剑被万寻握在手中。
空间开始向着万寻挤压而来，说不清的空洞呈现半圆形的将万寻包围起来。
万寻扫视一圈，亚空之矛像是暴雨一般的落下，在其中根本看不清万寻的身影。
“啪。”四周的空洞收缩消失，黑雾不断的翻涌着，万寻站在其中，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孔洞。
第二律者猛地回头，却是没看到偷袭的身影，她反应过来猛地向后瞬移而去。
她将手捂在脖颈处，血液顺着伤口向下流下，万寻身上黑雾不断的翻涌将缺口补齐。
她无时无刻不在展开着防御，也就是说…他刚才的那一下…切开了虚数空间？
万寻的身影化作黑雾消散，下一刻亚空之矛和剑尖碰撞在一起。
万寻再一次的消失，女孩能感觉到可见度越来越低，但她又不只是依靠视觉来感知世界。
两人都在等对方松懈的时候。
“呵…终究是不完整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你每一秒不出来，我便发射一道亚空之矛。”
万寻能够感觉到一处防线消失了一个恐惧着的人。
万寻的剑尖和亚空之矛碰撞在一起，女孩瞬间瞬移消失，下一刻万寻便紧接着跟上，两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地面上不时多出一道裂痕。
“没错，就是这样的！”女孩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崩坏，看着万寻那张严肃的脸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们的诞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我们的出现便是对于这个世界最大的破坏！”
“你获得了与我抗衡的力量，那么代价呢？”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万寻的身上多出一个窟窿，黑雾向内凹陷又将其填充回来，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有的生理结构！
“看吧，你连人都不是了，为什么还要和我争斗？”
万寻挥出一道斩击，女孩用亚空之矛将其挡下，亚空之矛瞬间被斩成两节。
他依旧不与女孩逞口舌之快。
“为什么不动用全部的力量…让我猜猜，是那个女孩吧？”
万寻不为所动，女孩却是更加放肆，她向爱莉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
“呲…”手指掉落在雪地上，女孩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她明白，对方跨出了最后一步。
黑雾纠缠在万寻的身上，包裹着他的一整个头部。
十字形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挥砍着，一根根亚空之矛被断为两节，她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
大地满目疮痍，两者在半空之中交手，亚空之矛不断的射出，却又被躲开。
两者的武器再一次的交叉在一起，万寻看准机会一脚踢在女孩腹部，两人分离开来。
万寻用剑柄狠狠地击打向自己的胸膛，黑雾从体表上向着身后凝聚出一个庞大的人形。
万寻恢复人形站在原地，那双蓝色好似燃烧着火焰一样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女孩。
长剑挥动着，两道攻击同时袭向女孩。
“我不想听你讲什么歪理，我也不想和你讲什么道理，你不配听。”
三道身影同时在半空交战着，他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在战斗。
万寻抓准女孩瞬移的空隙，一拳挥出，同时黑影将剑挥下，她只能防御一个。
长剑被断成两节。
“轰！”女孩护身的空间被一拳打的粉碎，整个人倒飞入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他至今为止唯一坚持住的信念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想看到自己关心的人哭泣！
四周黑雾重新纠缠到了万寻的身上，雪地之中，黑色的非人形生物，骑在满身是伤的女孩身上不断的挥动着自己拳头。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的…泪水了！”
“你根本就不懂！”女孩不知哪来的力气，亚空之矛依靠冲击力将万寻掀翻在地。
“我光是活下去就拼尽了所有！至于那些蝼蚁，就应该卑微的活在我们的脚下！”
女孩拿起一个亚空之矛将其握在手中，她体内的崩坏能也并非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她的体能也已经所剩无几。
“呲。”亚空之矛被万寻单手抓住，两人又一次的分开。
“你所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万寻身上的黑雾消散开来，他也已经力竭了。
他只知道一点，爱莉想要保护人类，他想要保护爱莉，因此，他想要保护爱莉所要保护的一切！
万寻看着手中碎成一块块的怀表将其握紧。
他不可能放对方走，现在爱莉在忙着清缴崩坏兽，不可能有时间过来。
微弱的十字光芒凝聚在万寻的手中，他将血液吐出一口。
第二律者则是凝聚出了最后的空洞。
万寻向后倒去，他躺在雪地之中，胸口没有喘息，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上散不去的黑雾。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二色，除了雪地上的那抹红色。
他的胸口此时有着一个大洞，内里没有心脏，也没有血液溅出。
雪地上的血液是女孩的。
他想起来了，这正是他当初救的那个小女孩。
万寻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黑雾在他的胸口的空洞处聚散着。
他能感觉到四周的空间开始紊乱开来，那是对方最后的绝唱。
当能量划过胸口，她明白了，对方根本就不是她的同伴。
女孩胸口的缺口开始析出一颗宝石。
万寻将怀表碎片放在胸口，他知道爱莉能够听到他的呼唤。
他与力量做了交易，他绝对不能够让自己活下去，这具身体绝对会成为比对方更加麻烦的存在。
万寻松开了手中的怀表碎片。
“爱莉…”
“我想，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感谢你陪伴我的这些年，不然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迷失了吧。“
“乐园我们已经找到了，但…”
“我已经没有可能陪你去看了，愿你每次的回忆都有鲜花相伴。”
“算了，你是个笨蛋也听不懂。”
“或许下一次的我，就不再是你的小寻了，但我依旧在这里，不要为我的离去悲伤。”
天空上的黑雾瞬间消散开来，万寻将其全部收回体内。
四周的空间开始错位。
“小寻…”爱莉回头看去，拉动着手中水晶组成弓箭的弓弦。
她咬着下唇，慢慢的将弓弦拉满，粉色水晶构成的花朵一般的能量箭矢射出。
“这一次的还死的怪有史诗感的。”万寻咧嘴笑了笑向着天空比了一个大拇指。
借着云层的缺口万寻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在为他送行。
万寻双手一把抓住了女孩胸口的宝石，如果不管束，或许它会将这里的一切吞入那片空间之中。
万寻站起身来，粉色的流星伴着黑色的流星自地面飞向高空，空中的所有云朵被清了一空。
爱莉放下手中的弓箭，月光下，爱莉的眼眶发着小小的微光。
万寻没有彻底激活宝石的能力，某种意义上爱莉送了他最后一程。
“你才是笨蛋…”爱莉抹了抹眼眶，她看见过万寻的命运。
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一切，但正因为知道一切她才不应该去干扰他。
“愿你的归途有着花海盛开。”
万寻从床上坐起，他故作轻松的拉开自己的上衣看了看，还好没有那个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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