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被押进院中的紫烟，声音中压抑着震怒与惊疑：“刘善，你这是何意？为何扣押紫烟？她可是本王的爱妾！你想要造反吗？”
刘善瞠目结舌，扣押紫烟的明明是长宁郡主，为何康王却将矛头指向自己？
长宁郡主保持着平静的神态，微微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却不失坚定：“父王，此事关系重大，儿臣不得不如此。紫烟的身份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她可能是他人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
楚景儒眉头紧锁，显然对长宁郡主的话感到不满。
他转向紫烟，看到她双手被绑，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心中不禁软化，声音冷硬：“刘善，你做得太过分了！紫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个眼线？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刘善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康王，哪里来的往日情面？
而且，他也看明白了，康王是真生气，但他也真护着长宁郡主，即便自己的爱妾被女儿扣押，也不愿轻易责怪。
长宁郡主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却仍挺直脊背，向刘善使了个眼色：“刘校尉，你来向父王说明情况。”
刘善感到一阵无奈，但也知道此刻自己必须站出来。
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语气沉凝：“王爷，此女并非紫烟，而是金华县冤案中的葛玉娘！她曾遭柳锡年诬陷，被酷刑折磨至濒死……如今却以‘紫烟’之名潜伏王府，其中必有蹊跷！”
为了引起康王的重视，刘善故意把葛玉娘曾经含冤入狱的事情说了出来。
“荒谬！”楚景儒拂袖冷笑，眼中寒光乍现，“紫烟与本王朝夕相对，怎会是他人假扮？刘善，你莫要信口雌黄！”
他转头看向紫烟，见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紫烟跪伏在地，泪如雨下，颤声道：“王爷明鉴！妾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妾身自幼长在乡野，从未去过金华县，更不是什么葛玉娘！只因容貌与王妃相似，才得您垂怜，岂会是那什么葛玉娘？刘校尉这是在诬陷妾身！”
她抬头时脖颈纤弱，泪珠沾湿衣襟，楚楚可怜之态令楚景儒心头一软。
他看向刘善，冷声道：“刘校尉，你可有证据证明紫烟就是葛玉娘？若无确凿证据，本王绝不会轻信你的片面之词！”
刘善心中苦笑，他知道康王对紫烟宠爱有加，若没有铁证，康王绝不会相信他的话。
然而，此刻他无法对紫烟进行验身，只能依靠言语说服。
他心中暗叹紫烟演技精湛，面上却不动声色：“葛玉娘，你右肩有一道三寸长的疤痕，是当年柳锡年逼供时所留，身上亦有多处伤痕，尤其是大腿内侧有一处蝴蝶形状的特殊器物……王爷若不信，可即刻让医女查验，真相自会大白！”
紫烟浑身剧震，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却仍咬紧牙关：“刘校尉……这是要当众羞辱妾身吗？”
她转头望向楚景儒，泣不成声，“王爷，妾身宁愿一死，也不愿受此折辱！”
楚景儒勃然大怒，连拍石桌：“刘善！你胆敢污蔑本王爱妾，该当何罪？！”
他冷眼看向刘善，语气中带着怒意：“宁儿，把他拿下，本王要亲自审问！”
“父王息怒！”长宁郡主突然跪地，目光灼灼，“女儿愿以性命担保刘校尉所言非虚！葛玉娘一案卷宗尚在府衙，人证物证俱全！父王若执意庇护此女，才是置王府于险境！”
院中死寂，唯有风声呼啸。
楚景儒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在刘善、郡主与紫烟之间反复游移。
良久，他忽然闭目长叹：“紫烟……你自己说，究竟是谁？”
紫烟颤抖着匍匐至楚景儒脚边，攥住他的衣摆：“妾身……妾身确是紫烟啊！”
刘善心知此刻若再逼迫紫烟，只会激怒康王。
他突然蹲下身，直视紫烟双眸，声音放柔：“葛姑娘，当年你为护亡夫清名，甘受酷刑亦不认罪，刘某敬你风骨。如今你受人胁迫，沦为棋子，难道真要助纣为虐，让柳锡年之流得意，令王品连九泉难安？”
“王品连”三字如利刃刺心，紫烟瞳孔骤缩，泪水决堤而出。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右肩狰狞疤痕，嘶声道：“刘大人……您说得对！我是葛玉娘……可我别无选择啊！”
楚景儒闻言，如遭雷击，跌坐石凳，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紫烟，声音颤抖：“你……你真的是葛玉娘？为何……为何要欺骗本王？”
葛玉娘眼中泪水滑落，低声道：“王爷，妾身并非有意欺骗您。妾身是被逼无奈，若不如此，妾身早已命丧黄泉……”
楚景儒心中五味杂陈，既愤怒又心痛。
他转头看向长宁郡主，声音低沉：“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葛玉娘究竟是谁？为何会有人将她安插在本王身边？”
长宁郡主迅速将葛玉娘遭遇简略道出：“父王，葛玉娘曾是金华县铁匠铺帮工王品连的妻子，她被诬陷谋杀亲夫，遭受酷刑……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为您的爱妾，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对方利用她的容貌与额娘相似，借机让她接近您，意图不轨。”
楚景儒越听脸色越青，再次一掌拍在石桌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如此算计，心中既愤怒又后怕。
他看向葛玉娘，语气复杂：“你……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本王？”
葛玉娘泣不成声，低声道：“王爷，妾身不敢……妾身怕连累您……”
楚景儒长叹一声，心中对葛玉娘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惜。
他转头看向长宁郡主，沉声道：“宁儿，此事非同小可，就交给你了。”
长宁郡主点头，目光坚定：“曲大成涉嫌叛变，紫烟的身份更是暴露了对方的阴谋。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以免对方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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