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突然松开小乞丐，身形飞快地朝这边冲过来。
然而没等他到跟前，就被赤丁子的剑给生生劈成了两半。
少年身手如电，杀人无形无伤，所以直到对方砰然倒地，另一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正因为如此，威慑效果才格外惊人。
男人下意识松开了小乞丐的手，然后在我的冷眼注视下又连忙扶住了他。
“主人，要宰了他吗？”白衣少年笑眯眯道。
“那就要看他的回答，能不能让我满意了。”我淡淡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他磕磕巴巴地解释。
“这孩子什么来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问。
“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每月都来送钱，顺便确认情况，要我们看着他，折磨他，但又不能放人离开永城！这臭要饭的……这孩子当年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男人惊惧道。
“对方是谁？”
“不知道，我们也不敢问，我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更别提他的具体身份了！”
看他腿抖得不像样子，应该没有撒谎。
“要杀了他吗？”白衣少年提剑跃跃欲试。
“不用，给他长长记性，让他以后伤不了人，短期内也下不了床就好。”我说。
赤丁子得了命令，立马纵身跃过去，长剑唰唰几下，男人便软软瘫倒在地。
我收起绣纹，将惊魂未定的小乞丐从地上抱起来，将他放到马车上。
他软绵绵地靠在角落，眼也不眨地紧盯着我，然后用唇形，给我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我浑不在意道。
跑一圈下来，我也饿了，拿了个肉饼，一边吃一边跟他闲聊。
“你会说话，应该不是生来就哑巴？”我问。
他伸出手，吃力地拉扯领口，急切地想要展示什么一样。
我顿了下，凑过去将他衣领拉开，竟然在他后颈处，发现了一个蝴蝶纹身，整个绣纹一笔构成，线条简洁到让人称奇。
这图案以及位置，竟是卡喉的阴绣！
我将饼三两下吃完，然后将手擦拭干净，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工针。
“小乞丐，遇到我，绝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笑着说。
我在蝴蝶腹尾处扎了两针，直接断了阴绣的根。
见小乞丐开始剧烈干呕，我便将马车停在路边，让他俯身出去，然后用力在他后背拍打数下。
小乞丐最终吐出一只斑斓彩蝶，整个人再度昏迷过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要喝点水吗？”我问。
他下意识摇头。
“你现在，应该可以说话了。”我说。
他像是被定住了，良久才声音沙哑地出声。
“水……我……说话！”他激动又机械道。
“还是喝几口吧。”我把竹筒递过去。
喝水润过嗓子后，他开始尝试着发音。
因为不是病理性的，所以语言恢复得很快，不消半日，便能做基本表达了。
不过到底多年未曾用过嗓子，所以只能像小孩学话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马车出城时，我远远看了会儿，发现守城护卫还要对所有人身份进行核查。
小乞丐在永城多年，对他们而言想必是熟面孔，所以想平稳脱身，并不容易。
虽然可以用绣纹出城，但守卫这么多，势必要闹出大动静。
思虑再三，我最终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那张A1509。
“小乞丐啊小乞丐，你可知道这东西多宝贵么，改天你要侥幸脱身，恢复了身份，一定要加倍还给我才行。”我心痛道。
“好。”小乞丐回。
“那就这么说定了，将来可别忘了！”我笑。
使用材料前，我先用湿布给他擦了把脸。
发现这孩子不仅皮肤底子好，就连五官也生得格外俊秀，眼尾下方还有粒红红的泪痣，竟有种妖冶的美感。
“小孩长得还挺好。”我随口道。
他顿时红了脸颊，眼神不自在地瞟向别处。
净过面后，我将材料覆盖在他脸上，然后帮他改了张平平无奇的面容。
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城盘查时，两片金叶子便成功堵住了守卫头领的嘴。
马车离开永城，便扬鞭向着幽都驶去。
当我们赶到幽都附近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在附近的农户家里安置好小乞丐，我便趁夜去了就近的城门口。
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守卫人头攒动，气氛一片庄重肃穆，跟之前永城的状态截然不同。
进城的人，至少要核对确认三次身份，而且进去后，还需要住在指定的客栈，不得随意外出。
整个幽都城，此时守得跟铁桶一般。
我蹲了半夜，最终返回农户家。
农户大姐是个机灵人，因为在幽都脚下，所以招待客人早就习以为常。
得了金叶子后，不等问话，便竹筒倒豆子般介绍起了幽都近况。
“现在整个幽都虽然只进不出，但也不是什么老百姓都能去的，除了有身份户籍文件外，还得有当地府衙开具的正式入京公文才行。所以啊，妹子你还是安心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等过些天消息松了，再进去不迟！”她说。
“我们兄妹是来投亲的，外祖母信里说生了重病，只想在生前见我们一面。来的时候不知道这边情况，也没开什么公文。这种情况下，真的没办法入京了吗？”我问。
“眼下这形势，地上肯定不行，天上兴许可以。我看姑娘出手阔绰，不像是家里缺钱的，想必也有些关系。你可以让守卫捎信给城里的亲人，让他们想想办法，委托个有月神鸦的大人出来，兴许能把您顺利接进去。”大姐建议说。
“月神鸦？好，我明天就去问问看！”我立刻来了精神。
月神鸦我见过，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寻常尸气所化，体形比现世的乌鸦要大些，但也不算太夸张。
还有一种，我曾在青岚住处见过，体形大到常人难以想象，展开双翼足有两三丈长，后背宽阔壮实，乘坐两三个人都不在话下。
据说是拥有异能的幽人胎盘所化，几率很低，而且很是忠心。
待会儿就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一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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