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好主意，李靖暗自给徒弟，使了个眼色。
“夫人，剩下的事，我们等晚上再谈。放心，报仇的事，我定会去执行。只是，我觉得，在事态未明朗前，暂时不出手为好。我心中已有计划，等我回来，再与夫人细说。”李靖对着红拂女道。
红拂女收敛笑声，盯着李靖一眨不眨。
李靖寸步不让，双目与红拂女对视。
到底是夫妻，红拂女心软了。
“好吧，我等你跟我说。现在，你们俩都给我滚。”报仇被阻止，红拂女内心要说没一点怒意，也不可能，既然不能马上报仇，干脆眼不见为净。
“好，等我回来。”李靖如蒙大豁，忙不迭点头，右手一把薅住李勉后脖梗，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一处偏院。
“你小子尽给我捅蒌子，说，你为什么要去问你师娘，有关霍家的事？”
“我不是说了，你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吗？为什么不听？”
李靖盯着李勉，双目欲喷火。
李勉低着头，低声喃喃说：“这不是我问师父，师父您不肯说吗。我就想着，说不定师娘知道……”
李勉没想到，就因为这一问，问出天大的瓜。
师娘浑身如实质一般的杀气，他至今依旧后怕。
“你……罢了，事已至此，那我便说说，霍家与你师娘，还有我，甚至是柴家的关系。”
“当年的霍家，是杨广的坚定支持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号称隋朝第一世家。”
“霍家家主有三子，其中第三子霍光，是个纨绔子弟，却犹喜江湖。”
“当时你师娘下山寻亲，路过关中，不幸偶遇霍光，霍光见色起意，纠缠于你师娘。”
“一次住店时，霍光伙同店家，给你师娘下迷药，想借此占有你师娘。”
“却被你师娘识破，气极之余，想杀霍光，却被霍光受伤后逃掉，因为此事，你师娘被通缉。”
“霍家因霍光受伤，派出门下剑客，席卷天下，放话定要抓住你师娘。”
“为保你师娘，你师公，也就我师父，专门下山，想与霍家议和。”
“怎料，被霍家设陷阱围杀。师父虽然奋力击杀下，逃了出来，却伤重，不治身亡。”
“你师娘还有我，包括我大师兄，我们三人结伴下山，找霍家寻仇。”
“无奈霍家戒备森严，多次出手，皆无功而返。你师娘因师父之事，一直心存愧疚。”
“蹲守霍府门外，想要伺机等霍光出来时，袭杀霍光。等了半月有余，你师娘成功了。”
“霍光就是个膏粱子弟，不学无术，好色成性，敌不住的他，偷偷逃出霍府。”
“被你师娘看见，悄悄跟随，便在青楼里，成功将他打晕，并带出了青楼。”
“霍家失了霍光，满天下索求线索。”
“此时你师娘，已押着霍光，回了山里，并在师父墓前，杀了霍光祭天。”
“自那之后，你师娘彻底跟霍家杠上，誓要让霍家全家覆灭。”
“后来，我投身瓦岗，征战天下，后兵败，投身于唐王麾下。”
“后面的你知道了，杨广兵败，长安城破，我们师兄弟三个，趁机杀入霍府，将霍府上下四百余口，全部杀绝。自此，仇恨方解。”
“仇是报了，但死去的人，再也救不回，你师娘因此，一生背负着愧疚，引为毕生憾事。”
李靖转身，朝李勉问：“你说，要换成你，突然得知霍家有后人存世，是不是想要斩草除根？”
李勉没想到，这背后，竟有如此曲折之事。
换作自己？当然和师娘一样，血债血偿。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换成我，当然想。不过，师父，我们直接杀了王霁，不行吗？你为什么阻止师娘，不让师娘出手？”既然这样，王霁当然不能留。
“你以为我不想，是不能。我现在是卫国公，一朝国公，如为寻仇，直接杀人，陛下怎会允许。”
“世人皆知我位居国公，却不知我如履薄冰，陛下密探遍布长安，只要我稍有异动，必定迎来的，将是雷霆万钧，李家会陷入绝地。”
“不是不想，是不能，你明白吗？”
李二的密探，李二的制约？
李勉暗自摇头，思虑太多，完全与军神二字不符。
要换作他李勉，哪还会留无影死士在这世上，那王霁，想当然杀灭，斩草除根。
也就李靖，功成名就之后，有了家庭，便多了牵绊，导致做事畏首畏尾。
李勉理解，但不赞同。
“柴绍呢，又是怎么回事？”
李靖抬头望向天空，“当初的霍家与柴家，是姻亲，也是世交。”
“如果不是唐王将平阳公主，许配于柴绍，柴绍娶的，必定是他霍家女。”
李勉听后恍然。
“李勉，为师交给你个任务，找机会，帮忙覆灭掉无影死士，杀掉王霁。”
李勉指了指自己，诧异问：“我？”
“对，就是你，能不能做到？”李靖盯着李勉，一字一句问道。
李勉沉默，没有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无影死士的相关情报，李勉收集下不少，这批人人数不详，但每一个，都是一杀十，杀百的亡命之徒。
自己有什么，二子等人，会的不过是战场冲杀之术。
与那无影死士斗法，无异于以卵击石，没有任何胜算。
可要拒绝，也不能。
正所谓弟子服其劳，无论李靖，还是红拂女，对自己都不错。
怎么拒绝？根本拒绝不了。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
先接下来，等有机会再说。
加上作坊一事，双方已经对上，李勉再想退出，已经晚了。
从卫国公府离开，李勉忧心忡忡的回了位于长安的府邸。
“不对，师父所说并不尽然。”
“太巧合了，而且有个疑问，那王霁，为何会在王家，甚至架空家主，以女人之身，执掌王家？”
抛开这些，李靖话中，他们三师兄弟，与霍家交恶，皆因霍光而起。
霍光那么好杀，而后来霍家，又是怎么灭的门？
单凭师娘三人，哪会敌得过武装到牙齿的霍家。
所讲话中，缺少细节。
“罢了，王霁我反正已经对上，争斗是迟早的事，等事件来临，到时寻机处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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