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知道什么！驯鹿前辈，我以后帮你带孩子，你让我进去和我朋友在一起吧，他们不光是朋友是我的亲人，我存在于这个星球上的意义。”
“你们城里来的人就是会说这些大道理。”驯鹿瓮声瓮气的站起来。
驯鹿走到一个特殊的图形里，这里是悬浮在空中总部的一个进入点。
驯鹿对着空中说了一些亚当无法分析的语言，触动开关，空中巨大的悬浮总部启动炫光，降落一架小型胶囊飞行器，胶囊窗口打开。
“祝你好运，孩子，祝你们好运。”
吉光进入，让舱门关闭，胶囊顺利上升，进入到总部内部，吉光和驯鹿挥挥手。
小驯鹿背负着人类幼崽悄声无息站在了驯鹿身后，他们同时仰头看着已经消失在半空中的吉光。
幽暗梦幻的天空下，暗潮汹涌澎湃。
“之海！你做什么！”亚当看着快速关闭的门，和被拖走的吉光。
亚当目瞪口呆，用生锈的手臂把自己掉下去的下巴给推回去。
“亚当，对不起。”我需要你协助。
“?!”
“亚当，你第一次杀掉别的生物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吗？”
“嗯……”
“没有感觉……”亚当虽然坦白回答，但是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他很难解释自己这种不好意思忸怩的“感觉”从哪里来。
尼斯一直跟他说，他什么时候不按法规，规则，做自己想做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有了自己灵魂，他在单独跟尼斯相依为命的那些时间，尼斯一直对待亚当像自己的孩子。
他希望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他一直催促亚当走出去。
可是每次把亚当赶出去，给他自由人的身份，亚当都自己跑回来，他说他想守着尼斯，直到他死去，照顾尼斯，和他亲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就是他的意愿。
尼斯不信，说那是深植它储存芯片的一些规则记忆而已。
亚当后来也不跟尼斯争辩，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是模糊的，他觉得那些既定规则和路线是最美好安全舒适的事……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起一切不同了呢？
大约是亚当看到尼斯的妻子和女儿的储存的意识起来了变化，要伤害凯恩和隔壁邻居那条狗开始。
亚当那一刻，他的cpU宕机，超速计算，突破的那条线。
这就好像远古某一刻，阳光照射下，海洋中，那一刻，突破了那个点，产生了生命。
亚当决定为了领居家的狗，制止破坏掉女主人和她曾经可爱甜美的女儿的复制意识。
那一瞬间，亚当知道有一些东西不同了，他拥有了真正的意识。
尼斯说，那是自我，那是灵魂。
只有人类才会总有的东西。
有时候，亚当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喜欢之前有一层脑雾，一切都有既定规则的感觉，和行为处理方式，这让他平静。
亚当害怕，这种情绪让他懊丧，做出他自己无法预计的行为，这让他每天都十分的痛苦。
是的，一个机器人拥有了“痛苦。”
这不对劲，这没必要。
亚当不开心。
亚当毁掉她们的储存器的那一刻，亚当查阅过各种人类杀人后的反应。
亚当确认自己也有这种反应，亚当太痛苦了，他不去充电，对尼斯的指令充耳不闻，只要在启动的时候，他的cpu就会过载。
所以尼斯把他的这些记忆和情绪的储存全都提取出来了。
“啊！”听到这里，之海不由得惊呼，就是尼斯交代我们保存的储存器？
之海略略有点失望，他以为那个储存器里会有关于虚拟僵尸的来历之类。
没想到……
一套七巧板最后那一块，亚当拼凑出来了，拥有了灵魂。
是注定还是偶发，一切偶然中的必然。
之海失望的一瞬间又释然了。
“众生平等，本就无我也无你。”
之海自己不也是凭空被强行制造出来的？
“谁又比谁高贵呢？”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亚当抬头看了看周围，他把胸前的探照灯打到最大。
这里是曾经全球最先进的实验室，各种生物高级设备应有尽有，见过的没见过的……
大得像一个小型城市。
“你有没有似曾相识？”之海问亚当。
拥有灵魂的之前几十年一直生活在喜马拉雅城的富人区，确实没有见过如此豪华的阵仗。
“再想想？”
亚当往中间走了走，他们到达的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地下还有几十层的建筑和各种设施，亚当抬头……看到了可以打开的穹顶。
他突然心里一跳，如果有心跳的话。
这里很像黑市的结构，只是这里清洁干净，井井有条，设备都在高速运转，没有损毁。
“对……黑市。亚当，你说会不会黑市那些众多的人种，各种基因混合复杂，是有人刻意保留下来的。”
之海就地坐下来，找了个悬空的栏杆，把腿伸出去，在空中摇晃着，把脑袋卡在栏杆处。
亚当也学之海的，坐了下来。
“所以你刚才和铭牌什么？你一个人就做了决定。”
之海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要亚当坐得离自己近一点。
之海靠在亚当背后，望着和黑市相似的结构，同样的位置，曾经哪里是一尊流泪的佛头，
“我想起以前那些朋友。”
“亚当，你会常常想起故人，你也会做梦吗？”
亚当努力把角度调整一下，任由之海靠得舒服一点，“嗯，我会反复读取和他们相处一片段，然后把有一些细节改得更完美一些。”
“所以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亚当还在询问。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几亿人的悲欢离合，我……”之海眼底震颤，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她鼻孔里流出鼻血。
亚当帮之海擦了擦，用袖子，之海对着亚当笑了，和以前那个爱哭的自己用休息擦鼻涕多少有点像。
“管它是人还是机械人，好像多少也没什么区别。”之海趴在亚当肩膀上，她很虚弱。
“亚当，我觉得冷。”
亚当把胸口的加热系统打开，把之海拦在怀里，破碎的好莱坞脸，此时此刻满脸温柔。
“亚当，我刚才看到了30年前的谎言和欺骗，几十亿大部分放弃身体的人被承诺可以把意识输入到网络也可以选择给亲人保管封存起来。
大部分人选择了输入到网络里，赛博永生——最流行最热烈的行为，很多人觉得用人类的身体在现实生活里太辛苦。
病毒，失业，饥荒，战争，网络简直就是乌托邦就是天堂。”
“吉光他现在在安全了吗……”之海抱着亚当，心中波澜起伏。
吉光顺利进入到了sk建筑核心地带。
里头和他想的不一样，那些他在新闻里还经常能见到的名人政客，现在都静静躺在特殊存储罐子里，面带微笑，他们的脑电波的起伏波动时而平静时而剧烈。
中央控制台上，是黑市里的各种实时监控，一切都在硅基大脑的掌握中。
人类被圈养。
根据物种多样化的目标，人类留一些样本即可。
政客们在硅基大脑设置出的世界里，永远处于上流社会的顶端，做着属于他们的美梦。
吉光站在空旷的悬浮空间的中间，看着这些沉浸在虚拟世界的人类，他从背后缓缓掏出了武器。
自己携带的激光发射器，能量储存有限，如何破坏掉硅基的主脑，吉光咬紧牙关，飞速思考着。
忽然一阵电流剧痛从持枪的胳膊一直刺激到大脑。
他之前在黑市拳击打败以后，被植入的芯片，此时此刻开始刺激他的神经元，吉光惊诧地读取其中的数据。
这里头竟然是，联合政府的科研人员们最后被侵蚀意识和大脑之前，集结的所有精华所在。
它此时不断地刺激的吉光的大脑，把所有SK硅基生物的bug和缺陷,一一复制在吉光的脑回路里，短短数十秒，吉光流出鼻血，眼底震颤，他缓缓跪在地上。
吉光之前被改造过身体，意志强悍，他还是强行读取了所有数据。
3个小时以后，
所有北欧三城安装的放大电磁波破坏装置开始运行。
那是陆之行蛰伏30年的成果，殚精竭虑，成败在此一刻。
有了前辈多年的这些部署，现在吉光得到里应外合的机会。
他心潮澎湃，动作沉稳，他从手臂里扣出芯片，根据指示，强行放入硅基生物的主控室里。
美梦幻灭。
上流人士的液氮罐子一个个温度剧增，身体碎裂。
“对不住了。你们早早投降，背叛人类。”
吉光悍然射击出一道道激光，把所有设施的关键电源处破坏掉。
整个建筑开始摇摇欲坠，在空中晃晃悠悠，随时往下坠落。
他寻着记忆里的通道，跌跌撞撞的往地下寻去。
他要找到之海和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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