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卫正想问要杀谁，话语被外面传来忸怩造作的女声给打断。
那位身材凹凸有致的莺燕走到男人身边，挽着他肥如猪蹄的手，将自己胸前两团白猪肉往他身边聚拢。一边说话一边扭着身体，胸和男人手上的布料摩擦，带来微妙的触感。
她压着嗓音，挤眉弄眼和男人嗔怨道：“大人~你瞧这个毛孩不识好歹，不仅瞧不起您的身份，还要羞辱我……”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盯着人家的胸看！”说完莺燕还将自己的胸再往男人身上不小心蹭了几下，故意将事情搞大。
“……”游竹染默默看着无脑的女人做出的行为——才发现自己骂的还不够重。
这个女人竟然反咬自己一口。
她自己又不是那种嘴贱的人，要不是在那猪头撞完自己之后，那女的一副鄙夷的嘴脸盯着自己，嘴唇用唇语骂她。
游竹染心里骂道：md招你惹你了，就来骂我！
莺燕说完在场的人便小声讨论，醉酒的猪头听的前前后后，也听出来这个小屁孩对自己的女-支女有意思，怒火中烧，作势要打游竹染。
“你……！”
“等等！”游竹染在他抬手的那一刻，清清楚楚看见他手掌上红色的印记时，打断他解释。
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案件参与人之一：工部尚书贾安福。
他手上有一块独特的胎记。这人作风不是太节俭，在宦官专权的朝政更是愈加猖狂。大白天的直接去花楼嫖，还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份压制于人。
游竹染现在脑子清楚地记住此人的长相。一方面将将自己的清白给要回来，一方面要解释清楚：“布某要说句实话。如果这位莺燕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即便是多美，我也看不上。”
“说难听一点，就是看上男的，也不会盯上你家的人。”
“……！”
贾安福身边的莺燕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今天他敢说这句话，明天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点名要自己了。
愤怒冲昏头脑，她不顾一切说出禁忌：
“你长成这样，在何郢身边当男宠他都不要你！”
“……”
“……！”
怒火发泄完，胸中那口闷气跟着话语而消散，心里是舒坦多了……可怎么感觉，内心变得不安起来了呢？
她说了什么啊……
竟然直呼九千岁的名字！
何郢是什么身份，什么手段，像自己这种身份低下的人是不能这样说的。即便人家是阉人，即便人家是太监——
人家可是次于万岁爷的九千岁啊！
看戏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莺燕开始慌张起来，明明室内的温度不算高，她的额头已经有一层薄汗，后背的冷汗紧贴着衣服，双脚像被冰冻了一样颤抖不已。
游竹染刚开始嬉皮笑脸地盯着她，听完后转瞬脸色变得严肃，带着冷意。
好家伙，比自己还要牛。
要是本人在场，可不仅仅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姜卫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外面热的要命，里面却冷的让他不敢动弹。
原本盯着茶杯听外面的男人，眼里起杀意，鲜艳的血红色在眼瞳内扩散。
啊……自己最近本不想杀人的。
可有人很不安分啊……
“大大人……我，”姜卫觉得男人周围的气压逼着他，身经百战的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压迫。
姜卫抬脚欲掀帘而出，却听见外面男声带着缓和的玩笑话。
游竹染眼看莺燕快要被吓尿了，贾安福自己也好像酒醒了一样，他知道，这花楼内朝内官员挺多的……要是明早在早朝说什么，他就完蛋了。
她知道，如果贾安福死了，自己就没办法调查真相了。
索性便做一回好人，游竹染冷漠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少年唇红齿白，笑一下宛如春风拂面，阳光又迷人。
她带着轻松调侃的语调，自嘲道：“你说的对，我是仰慕九千岁爷已久。
原因便是，我欣赏他的行事雷厉风行，面对万般威胁从容不迫，面对危险临危不惧，世人都觉他心狠手辣，可我觉得……”
“他活在这种时代，披荆斩棘，一步步踏着刀尖获得的权力地位——难道这不是他应得的吗？”
“……”
楼内的每个人都被少年所言震惊到。他们没想到，一个凶狠无情的九千岁竟被一貌美小少年解读成一个英名的人物。
游竹染说完，全场静默。贾安福心底里却被眼前，这位少年的言语所震惊。他的酒醒了一大半，见游竹染为自己解除言语危机，聪明的拉他进房间，避免再生是非。
本以为少年不安分，自己连拉带扯的方式将人带进屋，没想到少年乖巧的跟着走进去。
……事情还未了结，他必须找个替罪羊。
贾安福进门之前瞥了眼那个刚躺自己怀里还没抱够的莺燕，看的自己哭的梨花带雨，心生怜惜。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生死，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锋芒，低声道：
“我宠你那么久了，是该给点回报给我了……”
眼见圆肿的、瘦削的身影分别进入房内，人群又重新喧闹起来，花楼又恢复了奢靡烂醉的状态之中。
他们不再关注楼上是否还有戏看——
主角已经离开。
配角的存在无人在意，有无都没关系。
所以就在这热闹的楼内，一位莺燕的消失，无关紧要。
姜卫刚走到门口，在房内听见少年夸自己正坐在椅上喝茶的上司，简直夸的不像他九千岁！
他回头走到九千岁身边，发现九千岁身上的狠历的气息已然褪去，眼中的凶狠淡然消失，何郢声音轻声悠扬：
“头次听奉承话，说的如此中听。”
“若是假的，倒无所谓，”何郢抬起眼皮盯着一墙之隔的两人，语气冰冷入骨：“是真的话，那就危险了。”
少年意气风发的年龄段，内心却有着和他一样的野心——不可小看。
“姜卫。”
“在！”
何郢掸了掸身上华贵的官服，将桌上还乘着茶水的茶杯放于姜卫手心，垂眼叮嘱：
“贾氏，不能留。”
他将椅上的黑色斗篷展开，将自己包裹严密，走出房门。
花楼里形形色色的人之多，谁会知道，传闻中以心狠手辣为名的九千岁，当日在花芳楼。
1?外记：据刑部记录官员的记载，何郢掌朝时期，处死官员有356多人，其中包括贪污受贿重罪官员68人，家族皆被抹杀掉，一人贪全部家族受罪。
被处死的小孩最小只有1岁。
以重罪，暗杀九千岁的人，共计3504人。（不包括杀手暗杀被秘密解决人数）
此后朝廷不敢有腐败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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