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宁听出她的声音，是上次贺震霆说的侄女。
听到她要进来打招呼，不由得紧张地看向贺震霆。
贺震霆倒是十分淡定，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饭。
“右如小姐，老板应该不希望被打扰。”
陈述拦住她。
方攸宁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怪不得他这么淡定，肯定早就猜到陈述会拦人。
“什么人这么神秘，连我都不能见？”
贺右如皱眉，语气不满地说。
陈述笑着说道：“你可以等老板忙完了，亲自质问老板。”
贺右如连忙说：“陈特助真会开玩笑，我哪敢质问小叔。就是关心小叔而已，既然小叔在忙，我就不打扰了，等小叔空了再过来跟小叔打招呼。”
说完，赶紧离开，去了另一个包间。
不过进去后，她又把这里的经理叫来，向他询问跟小叔见面的是什么人？
“贺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贺董事长的行踪我哪敢透漏。”经理讪讪地说。
贺右如说：“我知道你不敢背叛我小叔，我也没想逼你做对不起我小叔的事。我只问一件事，他见的是男是女？”
“女性，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经理回答。
贺右如皱眉。
她小叔也会见漂亮的小姑娘？
这人到底是谁？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挥挥手，让经理离开。
她马上给朋友打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最近小叔跟谁走得比较近？
“你这个侄女跟你关系挺好的。”
方攸宁没话找话，笑着问。
贺震霆淡淡地说：“她是我大哥的女儿，比我小三岁，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不过说关系好……成年人只有利益，有利才会觉得关系好。”
“你也不用对亲情这么不抱希望，你看我，从小被父母欺骗，哥哥和妹妹也不喜欢我。我不是照样觉得还是有好人存在的，这世上也有纯真的亲情。”
就好像爷爷奶奶，他们是真心喜欢她。
在他们身上，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
很好，很温暖，她真的特别喜欢。
贺震霆笑了笑，不说话，给她夹菜。
不过，她感觉他的笑容，更像是嘲笑她天真？
正想再跟他争辩，这时手机响了，是方爷爷打来的。
“宁宁，现在有时间吗？到爷爷奶奶家来。”
“爷爷，什么事？”
爷爷的语气低沉，听上去心情并不好。方攸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询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你爸妈和你哥也在。”方爷爷说。
说完后，挂断电话。
方攸宁拿着手机，眉头轻蹙，嘴唇抿的紧紧地。一张精致地小脸上布满了忧愁，眼神也若有所思。
“怎么了？”
贺震霆叫醒她。
方攸宁回过神，担忧地说：“我觉得我做的事，我爷爷奶奶知道了。”
“他们会怪你？”贺震霆问。
方攸宁咬了咬唇，她也不确定爷爷奶奶会不会怪她？
虽然以前爷爷奶奶一直都很心疼她，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为对她心怀愧疚。
她处于弱势群体的一边，让充满正义感和责任心的爷爷奶奶，觉得是父母家人欺负她。所以关心她，保护她，都是因为她更弱势。
但是现在，如果知道她从弱势者变成攻略者，抢了家里的厂子，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对她好？
“弃我去者不可留，如果他们怪你，就说明他们还不了解你。也没有那么真心喜欢你，你也就没必要太在乎他们的想法。”贺震霆说。
方攸宁心想，你都没有感受过那种亲情，当然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而她，是真的不想失去爷爷奶奶。
不过她也知道，人生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选择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围着一个人转。
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饭当然吃不下去了，她跟贺震霆道了歉，让赵川送她去爷爷奶奶家。
她走后，贺震霆让陈述把贺右如叫来。
贺右如还没打听出，最近她小叔跟谁走得比较近，陈述就来叫她了。
心里一喜，还以为是让她见见那位客人。
可是等她去了后才发现，人都已经走了，不禁大失所望！
“咚咚咚。”
方攸宁站在爷爷奶奶家门口，先深吸口气，才又鼓起勇气开门。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人是方奶奶。
“奶奶，我来了。”
方攸宁露出灿烂的笑容。
方奶奶一脸愁容地说：“宁宁，先进来吧！”
方攸宁走进去，就见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方东明、李美芬和方舟扬都在。
沈云海被网暴后心情不好，跑出去散心，方明珠追着他一起去了。
不然，方明珠也在话，这么小的客厅这么多人。恐怕会更拥挤，打起来都伸不开手脚。
“宁宁，我问你，你爸说他把厂子卖了还账。结果买家居然是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方爷爷表情严肃地问。
方攸宁抿紧嘴唇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
回答出这个字，她的心坠入谷底的冰水里。新空调果然制冷效果很好，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里到外地冷。
方舟扬得意道：“爷爷，您现在相信了吧！这丫头扮猪吃老虎，把我们都骗惨了。”
方东明也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大逆不道的逆女，连自己亲爹都敢坑，简直就该天打雷劈。”
“就是，爸妈，你们可别被她骗了，她从小就爱骗人。”李美芬也跟着附和道。
方爷爷不理他们，依旧沉着脸看着方攸宁问：“我问你，买厂子的钱是哪来的？真的是你联合外人，坑骗你父母？”
“爷爷，我没偷也没抢，这些钱是我应得的。说我联合外人坑他们，那你们问问他们，我是不是提醒过他们那人是骗子？是他们自己不相信我，反正我问心无愧。”
就算不喜欢她了，她也不能让自己被冤枉。
“你这个死丫头，你还在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李美芬气得冲过来，就要甩她巴掌。
“住手。”
方爷爷气得拿拐杖大喝一声。
李美芬只好停下，不过却依旧眼神怨毒地瞪着方攸宁。
方爷爷看了看方攸宁，又看了看儿子儿媳两人，沉默了一会，才沉声开口说：“既然宁宁说她问心无愧，那她就是问心无愧。你们把厂子输给她，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她自己花钱买的，你们有什么脸让她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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