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决绝
“我说！我说！天天让我说！”
秦牧愤怒之下直接将诺大的石桌震得粉碎。
他当年跟随大军驻守不动王城之时，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成为不动王城实际掌控者。
不是因为他的地位有多高，更不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有多大。
而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强。
这个理由看似很合理，可实际上却是非常不合理。
在满是强者的世界中，他一个半圣为何能坐稳不动王城城主的位置？
因为来到不动王城的人族圣人，全都已经死了。
就连人族半圣也只剩余他一人。
其他人呢？
都因为天元的一番动作，最终为了弥补百族的损失，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数万年的战争，人族一直在赎罪！赎罪！赎罪！
如果不是不动王城必须由人族半圣才能掌控，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
每百年他都会回到临渊大陆去找天元麻烦。
这其中有多少怨恨，又有多少是希望天元能够主动站出来，甚至是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帮他一把。
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人族的援军，虽然不是天元，虽然实力不强。
但这却是人族的希望。
可这些首领竟然还在和他玩红脸白脸的游戏，这如何能让他不愤怒？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人族活！那你们百族也别想活了！”
面对这些圣人境的老家伙，秦牧心知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与其让王城内的数千万人族成为一代又一代的炮灰，不如就此终结吧。
秦牧高高举起印玺。
轰隆隆~
城墙在此刻开始颤抖，原本处于云海之上的众人，身形快速下降。
树人老者也没想到秦牧会如此决绝。
以往人族死伤也很大，可秦牧却从未说过半句话。
同样是人族，不过几万人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面对如此决绝的秦牧，树人老者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他不是从底层晋升而来的领袖，而是十数万年前就已经是树人族领袖。
让他向秦牧这个半圣小辈道歉，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事情又不能不解决。
若是城墙降下去，异族攻入王城之中。
那死的可就不只是人族，连带着他们百族也会受到牵连。
树人老者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熊人族长。
意思不言而喻：你出的主意，现在你负责解决。
熊人族长也没想到会有此一幕。
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要比树人老者强出很多，至少在心态这一块，他并没有树人老者那么古板。
虽然如此，可让他道歉也不现实，更何况，他还要谋取这不动王城，终归是要获取秦牧的信任。
感受到脚下的震动，熊人族长也有些焦急。
心中想着到底该如何做。
突然，熊人族长的目光落在了秦风的军阵中。
不是在看土灵，而是在看背负战鼓的两只蛮熊。
熊人族长眼珠一转，顿时一声惊呼。
“那是我族图腾圣兽！我熊人一族支持人族！谁赞成？谁反对？”
图腾圣兽？
一众首领面面相觑，这理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但现在他们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台阶。
熊人族长这番话，恰巧就是给他们递了个台阶。
不下，那就全部战死，下，就等待下一次机会。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楚。
于是除了树人老者外，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可城墙的下降并没有停止，秦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树人老者。
似乎是在等树人老者的回答。
树人老者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却依旧能感觉到他那隐忍的怒意。
圣人境被半圣威胁，不亚于人类被蚂蚁威胁。
无关环境，也无关情况，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的愤怒。
熊人族长见状脸色微沉。
虽然他也看不上秦牧，可现在命都在对方手里，孰轻孰重，自不必多说。
于是，熊人族长将手搭在树人老者肩膀之上。
“绿眸，你是想要让我抛弃我族图腾圣兽么？”
熊人族长的语气很重，手上的力量同样不轻。
虽然同为圣人境，可以生命力着称的树人族，又如何能对抗以力量着称的熊人族？
感受到从熊人族长手中传出的力量。
树人老者哪怕再愤怒，也只能将心中的怒气压下去。
说白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树人老者只能咬牙说道：“我也赞同！”
可秦牧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该下降的城墙依旧下降，该高举的印玺，依旧高举，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熊人族长见状也是有些不高兴。
“秦牧，我们已经同意去救那支人族队伍，你还要如何？”
秦牧这次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开口说道：“我要他跪下道歉！给我人族跪下！给不动王城跪下！给我人族数万年牺牲的勇士跪下！”
这下别说是树人老者，就连熊人族长都绷不住了。
让一个圣人境跪蝼蚁？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别说是跪圣人之下的蝼蚁，就算是同为圣人，也只有战死，没有跪下求饶的。
这不是在挑战树人的底线么？
果不其然，树人老者听后顿时暴怒。
“区区人族！若不是因为这城池，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区区食物而已，竟然敢口出狂言？”
秦牧听后不怒反笑。
“总算是说出来了，一直憋在心里不好受吧？”
但随即话锋一转。
“但你既然说出口了，那我就不能当做没听见。”
秦牧扫视了一眼在座的首领。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将这口无遮拦的老家伙杀死！要么，大家就一起死！”
“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好好斟酌。”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原本快速下降的城墙，速度开始减缓。
可这原本应该皆大欢喜的事情，却是让百族首领更加烦躁。
一口气降下去，他们还能通知族人撤离。
或许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但依旧有一线生机。
要么一口气升上去，他们也好联手去将那支人族队伍带回。
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有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不动王城都已经护佑了百族数万年，若非必要，谁也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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