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苏木时的表情，如同一幅静止的画。
苏木则不管她，径直走到古琴前，自己打量了一下琴弦，而后坐下，双手放在了古琴上。
他轻抚琴弦，似在回忆刚才红烟弹奏时的模样。
手指抬高寸许，闭着眼上下轻动。
红烟看着苏木这么做，整个人快要僵了。
见过一掷千金的，也见过猴急的，但如此阔绰买她一夜，来学琴的，这真是头一次见。
红烟越发对苏木感到好奇。
她轻移脚步，走到苏木御气搬来的圆凳子前，温柔地往那一坐，看着苏木手指在琴弦上空拨动，掩嘴轻笑。
苏木听到笑声抬起了头，看着红烟，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公子，长得俊美，却不通音律，连指法都不会。”红烟说完，笑得更厉害了。
苏木道：“我说弹琴怎么这么累呢，还有这些讲究？”
此刻。
苏木已经在心中，回忆起了大部分红烟弹奏曲目时的细节，但凑成一篇完整的月明人倚楼，还有些困难。
这主要是因为，他与姜怀仁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最佳。
甚至，当红烟弹的时候，苏木的心，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用来观察她与别人了。
所以，根本就回忆不全。
“公子！奴家这就教你指法，但你确定，你真的学曲子，而不是做其它事吗？”红烟嘴角带着春意，笑问道。
苏木看了她一眼，赶紧低下头，说道：“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学琴，你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红烟听得人也傻了。
“这个指法，好学吗？”苏木搬着自己的圆凳子，给红烟让出位置。
红烟站起身，手腕轻轻一挥，圆凳子滑到了苏木旁边。
她走上前，挨着苏木坐下，侧首看了一眼苏木，发现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古琴，心中有些不服气。
“咳！公子！好热呢，是不是？”红烟微笑道。
苏木则冷冰冰道：“抓紧时间，要不还我灵石？”
红烟听后，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她只能赌气似的把身上的一层半透明的纱衣褪下，露出了葱白般的细腻手臂。
一道特殊的香味儿，直往苏木鼻孔里钻。
扰得苏木的心，都快要静不下来。
红烟心里还是较劲似的，发出咕哝软语，“公子，奴家想……”
说着，红烟的胳膊，就搭在了苏木的脖子上。
苏木一怔，直接把红烟的胳膊拿下来，给她放在古琴上，“你给我老实一点！”
红烟：“？？？”
奇葩！这绝对是荒城有史以来，真正的奇葩！
红烟整个人都不自信了，红袖招里的花魁，在荒城几十万人面前，那都是想要见上一面，都能吹嘘一辈子的。
结果呢？
在这人面前，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一样，根本就不入他的眼。
红烟嘟着小嘴儿，不情愿地把手指，放在了琴弦上。
她道：“古琴的指法，是这样的。”
红烟先是伸出的右手，轻抚古琴，说道：“指法分左手和右手，右手指法，有抹、勾、挑、剔、挑抹、勾剔、臂、托、打、摘、滚……”
见苏木听得认真，红烟也不敢再怠慢，仔细讲解。
她介绍完了右手指法，又接着讲起了左手。
在她看来，苏木这种不通音律的人，单是听这些指法，就会听得昏昏欲睡。
可哪里儿想得到，苏木越听，两只眼睛越是亮光。
这把红烟稀罕坏了！
红烟也难得没见过这样的恩客，早已忘记，这夜是属于苏木的。
她开始尽全力去讲古琴的弹奏指法。
红烟讲到左手指法进，一边把手放在琴弦上，说道：“名指按弦，大指拨弦得音，称之为搯起。中指按弦后，将弦推出得散音，称之为推出。”
说着，红烟还给苏木做起了示范。
苏木看得认真，学得也很用心。
时间不长，就把红烟讲解下来的古琴指法，全部记在了脑海中。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向来不会弹琴的他，为什么感觉，学这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红烟把所有指法都介绍完，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丫鬟来到阁楼外，问苏木要不要现在沐浴，都被苏木给拒绝了。
红烟抿着嘴轻笑道：“公子，想要学琴，何必来我这里呢，一千块极品灵石，既然是南家，也不敢这么挥霍的。”
苏木瞅了她一眼，道：“把那首曲子，再弹奏一遍，看我能记下多少。”
红烟不想打击苏木，也没敢再说，她抚琴立即弹奏。
熟悉的音律，很快就从阁楼传了出去。
此刻。
红袖招一楼大厅中，那些没有拍下红烟的人，全都借解浇愁，忽闻音律响起，个个都竖耳轻听。
唯有独自喝着酒，没有叫清倌儿的姜怀仁听到这乐律时，嘴角露出微笑。
阁楼上。
苏木坐在古琴边，眼睛如同记录晶石一样有频率的闪烁着。
这是苏木刚刚发现的彼岸真眼的新作用。
他可以将眼前一切动态发生的景物，放慢速度，烙印在脑海中。
甚至，当一切结束，他还可以从脑海中，把这些画面再倒放回来，再看一遍。
刚才的回忆，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
只不过，并没有形成这样特殊的作用，真就是为了记录红烟的指法，硬生生逼得苏木，把彼岸真眼更深层的秘术，给激活了！
真就是意外之喜。
一曲过后，红烟收回了手指，侧首看向苏木，发现苏木并没有沉默在音律中。
她很好奇地问道：“公子，奴家弹得不好吗？”
苏木摇摇头，说道：“让开。”
红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什么？”
“起来！”
苏木直接连带着红烟的圆凳子，直接就给平移了两公尺，让她靠边坐着。
这把红烟都气愣了！
就在红烟忍不住想要爆发时，却见苏木双手已经轻抚在古琴上。
与之前那粗糙的按琴法，有明显不同。
好像，他看会了！
红烟嘟起嘴，想要跟苏木撒娇，却见苏木手指动了，熟悉的音律，随之而起。
她怔怔的看着苏木的手指，灵动又飘逸的弹奏，刚才的曲调，丝毫不错，整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那个连指法都不会的人吗？
故意的吧？
最终，红烟笃定暗忖道：‘一定是故意的，想要引起我的兴趣！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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