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怀，内心挺阴暗的啊，故意吓唬我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回家？”
“……那你要求怎么办？”
“我不出去，你也不准回家，留在警局陪我！”
“行！反正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黎夏语气凶巴巴但内心害怕不减，一路都抓着杨舒怀的胳膊，直到进了办公室才肯松手，在电脑前对面的椅子处坐下来，又麻利地踢掉高跟鞋，一股刺痛感涌上心头，她低头一看，脚环处有一点红肿。
伸手揉了揉问：“你这里晚上真的没别人了吗？”
“有人值班！”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
“值班的同志吧！”
黎夏没再继续问，直起身体朝杨舒怀看去，电脑前他慵懒地靠躺在椅子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在胸前，他闭了眼睛一脸疲惫，细碎的刘海在额前轻微抖动，白光下映出清晰分明的侧颜，这样一看倒是没有白天那种严厉的冷俊感。
墙上挂着钟表，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身体往椅子上靠了靠双手抱在胸前也闭了眼睛。
没了声响，杨舒怀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白光下长发散落在白嫩的双肩上，脖颈处的锁骨被盖住若隐若现，胸前挂着精细的银项链，仔细一看是镶着蓝宝石爱心状的。
再往下就是被抹胸粉裙包裹的胸部——微微隆起，是有点平。
胸前粉红裙上，左手腕上的佛珠格外亮眼。
杨舒怀随口一问：“学校让戴首饰吗？”
“不让。”黎夏睁眼：“但我根本不听。”
“女生戴佛珠，挺奇怪的。”
“是么？”她顺手摘下佛珠扔给他：“那就送你了。”
杨舒怀拿着佛珠的手一顿，看见明显的红点，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会有这种工艺差错，他喊了一声黎夏，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他只能把佛珠扔进抽屉内，接着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
外面一片漆黑，办公大楼偶有几盏灯亮着，他抽了几支烟后才回到办公室，看见黎夏暴露在外的胳膊，他找出一件警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黎夏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但仍然一觉睡到天大亮，睁开眼睛就看见杨舒怀在电脑前盯着，一副严谨的样子，身上盖着警服，她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放在椅子边上。
“你醒了？”杨舒怀没抬头：“待会我送你回学校。”
咚咚咚！——响起敲门声，他说：“进来！”
穿警服的短发女生提着早餐走进来，看见黎夏的时候明显一怔，随即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将早餐放在杨舒怀面前说：“师傅，今天带了豆浆油条，还有肉包。”
杨舒怀没抬头：“江诚应该晚点过来，今天你跟他去做星花小区的走访调查，让老于查一下受害人的身份以及社会背景，让罗文去接待一下李玮，还有去陆谦那里催一下验尸结果……看看杨晔忙不忙，最好把他也带上。”
说完，他将早餐推到黎夏面前说：“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太腻了，不想吃，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那你想吃什么？”
“杨警官，别这么关心我，不然容易让我想起昨夜的事。”
江童一怔。
黎夏站起来转身要走，他紧跟其后，顺手将凳子上的外套拿走，在她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衣服就盖在双肩上，她一怔，想要拿下外套，这时杨舒怀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外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他们天生长着一双透视眼，你光着膀子出去，就相当于被看个精光！”
“穿你衣服算怎么回事？”
“行，你犟，那就这样出去吧。”
一男一女正往停车场处走，女生粉红纱裙外披着警服，男人穿着黑衬衫双手插兜，一高一低的身影并肩同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临上车前，黎夏看见了正在往警局大楼走的李玮，而李玮也看见了她，两人默契对视一番，随即她就上了车。
杨舒怀坐在主驾驶将这一幕看得清楚，黎夏正往后排坐上，他就说：“上前面来！”
“前面后面有区别吗？”
“黎夏！！！”声音有点凶。
黎夏推开车门下车，猛地一甩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问：“杨舒怀，你有病，凶我干什么！”
“你跟李玮到底什么关系？”
“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杨舒怀瞥了她一眼：“黎夏，你不说实话是吧？”
“你是在审讯我吗？”
“对！”
“你怀疑我？”黎夏暴怒：“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我是受害者家属，你对我这个态度，我没投诉你就不错了，居然怀疑我，凭什么？”
“凭你看李玮的眼神不一样，我是警察，有权利为死者申冤，替他们说不能说的话……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每个嫌疑人都应该接受审判。”
“所以我刚才看了李玮一眼，你就怀疑我与李玮搞在一起，杀了人？”黎夏苦笑，随即偏过头盯着他眼睛坚定地说：“杨舒怀你给我仔细听着，第一：我与李玮只是员工与老板关系。第二：我没有想杀我的亲人。第三：你以后再这样无凭无据地怀疑我，我就写举报信，举报你骚扰受害者家属。”
黎夏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他看着她顿时说不出话，仔细想一想自己似乎太冲动了一些，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两人，如果非要用眼神指证当下的一个问题，那么最合理的是两人在交往。
警察是没理由去管制人类自由恋爱的意愿。
黎夏转身就要拉车门，这时啪嗒一声，车门上了锁，她转身面对杨舒怀说：“你什么意思？”
他平淡如水：“送你回学校。”
“杨警官，你够悠闲的啊，两件大凶案都不够你忙，还有空闲时间送我，碰上你这种警察，真是三生有幸。”
“我去查案，顺道送你。”
黎夏没回答，只是生着闷气，杨舒怀打开音乐，然后驾车往学校的方向去，一路上两人再也没说一句话。
最终杨舒怀打破沉默：“黎夏，少在那种不良场所混，那种地方待久了是会腐蚀人性的，你还小当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上学，想一想你的父母，他们应该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去生活。”
“哼。”黎夏冷笑：“如果有的选择，谁会愿意待在那种地方讨生活，你是庙堂里的佛像还是天上的神仙，吃贡品长大还是喝露水生活，我只是个凡人，需要钱才能生存下去的凡人。”
“我供你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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