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花 (Acoustic Ver.)——中西亮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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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房子的钥匙在掌心硌出深痕。路只只最后一次抚摸院外蓝色的墙壁，剥落的漆片像蝴蝶般簌簌飘落。唐奇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她将湛蓝色围巾裹紧脖颈，和房子如出一辙的颜色，却比记忆里的蓝多了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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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留下的许多文字和照片她无法烧掉，雁过无痕，但小路不是飞鸟，走过的路不能没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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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昨天彻底结束了，路只只想，小路好像始终没为自己而活，接下的日子，她应该快乐些，自我些，就当是为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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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时，就连手牵着手注视也会觉得幸福，天空又飘起细细的雨丝，唐奇将路只只揽进怀里，一圈圈围巾将她的脑袋裹了个彻底，只露出那双看着他疑惑的眼睛。
“没带伞，淋雨会着凉。”
“那你呢？”路只只揪自己脑袋上的围巾将唐奇也缠住。
路过的人时不时瞧他们几眼，唐奇不在意，只是低着脑袋任由路只只将两个人裹紧缠绕。
“不要遮住眼睛，两个人总有一个要看路，”唐奇将视线里那片蓝色拉开，“走吧，待会下大了。”
“唐奇？”
“嗯？”
“我再离你近一点好不好？”
唐奇疑惑的眨眨眼，将路只只又搂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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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到底没反应过来路只只说的是这个意思，她甚至没做太多租房攻略，火急火燎就搬进了他那条街上的一套小房子，和他那间结构差不多，同样是木质元素多，只是偏小一些。
“我那里其实，有空房间，”唐奇的皮鞋轻轻碾过地面的落叶，从身后将她拥住，和她一起看向头顶亮起的红色灯笼。
“我想离我们小糖博士近一些啊～”她转过身踮脚蹭他的鼻尖，刚要往后退几步，被唐奇揽着后颈往前几步抵在开门的角落，指腹摩挲着后颈的血管，是灼热的痒。
“我们可以……”唐奇说得太快，尾音还带着些破音的沙哑，后两个字又被他压下去。
路只只脑袋嗡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红着脸看了唐奇好一会，直到耳边逐渐变得清明，响起梧桐叶被风簌簌吹落的声音，远处几声鸣笛，她才有意错开唐奇热切的眼神，慌神张望着向唐奇身后看，“唐奇，你，你车是不是挡路了。”
“没有，除非这条小巷也通了公交车，”小糖博士眼神里透出一丝落寞，但依旧一本正经和她开玩笑，她需要时间，他有耐心。
“啊，是吗，”路只只眼神四处乱瞟，“外边好像在卖糖葫芦……嗯，那个，我水好像烧开了。”
唐奇确定她听到了，那么拙劣的借口和显而易见的逃避，唐奇的睫毛颤动，他低头寻她的目光想和她对视，她却总是错开。
“只只，”唐奇拽住她的手腕，“我不是逼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愿意等。”
唐奇的目光太过诚恳，路只只紧张的后退，后背贴到冰凉的石壁，“好……”路只只声音很弱，唐奇的语气和声音都温和，但两只手臂挡的她无处可逃。
“我尊重你，”唐奇垂下眸子，同样只是温和的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后退几步松开。
路只只一溜烟跑的飞快，事情好像突然不了了之，但又不是，他觉得……只只开始莫名其妙躲他。
电话会接，信息会回，只是抗拒他的帮忙，还会总找借口不和他一起吃饭。
明明当时还说想和他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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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离了唐奇还真不能转，最近路只只忙着收拾新房子，唐奇不知在忙什么，顾屿在电话里怎么说都没用，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唐奇家里找人。一推开房门，就看见唐奇窝在客厅地板上，面前堆得像座小山似的书差点把他整个人都挡住。
\"唐总，您这是干嘛呢？\"顾屿一屁股瘫在沙发上，累得直哼哼。等看清那些书的名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是什么？！《爱情心理学入门》《亲密关系指南》《双相情感障碍自助手册》...您这是要考心理学博士？\"
唐奇头也不抬，快速翻完一本就摞到一边，又从书堆顶上抽出本新的，\"不是。\"
顾屿凑过去扒拉书脊，边看边嘀咕，\"突然研究这些...该不会是和小路闹分手了？\"
\"没分！\"唐奇猛地抬头，书都差点砸到脸上，\"你觉得她想跟我分手？\"
\"倒也不是...\"顾屿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但您光看书有啥用啊？谈恋爱又不是做实验，得去面对面聊啊！\"
\"去过了。\"唐奇把书胡乱归拢到一起，突然注意到顾屿眼下青黑一片，\"你黑眼圈怎么重成这样？\"
\"公司忙呗，\"顾屿站起身踢开脚边的纸箱，走到冰箱前翻出瓶矿泉水，\"最近您是除了研究上的事都不插手，公司大小事都压我头上，周锦礼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用！算了算了，先不说我，你这到底什么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
唐奇犹豫着搓了搓手，其实本来就是想找顾屿参谋，但总觉得顾屿这方面也算不上太靠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磨蹭半天，才小声开口：\"那天...我跟只只提了结婚的事。\"
\"噗——\"顾屿刚喝的水全喷了出来，咳嗽着捶着胸口：\"这么快？！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小路该不会是...\"
\"想什么呢！\"唐奇脸涨得通红，慌乱摆手，\"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顾屿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那眼神看得唐奇心里直发毛，不由自主开始回想最近相处的细节。
\"那您着什么急啊！\"顾屿抽出张纸巾擦着衣服，\"我还以为出大事了。\"
唐奇皱着眉捏了捏眉心：\"你先回吧，明天我和只只一起回公司。\"
\"不是，这算什么事啊？\"顾屿急得直跺脚，\"你们俩也没吵架没闹别扭，到底在纠结什么？难道小路是不婚主义？\"
\"别问了，我再去找她一趟。\"
\"行吧行吧...\"顾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街上那间空房子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要出租吗？\"
\"租出去了。\"
\"租给谁了？\"
\"只只。\"
顾屿先是一愣，紧接着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我懂了！小路她宁可花冤枉钱租房子，就为了和你隔着几堵墙，也不愿意搬来同居啊！\"
唐奇咬着后槽牙，太阳穴突突直跳，\"说完了吗？说完赶紧走。\"
\"不是，别着急啊！\"顾屿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凑到唐奇身边，\"听过来人一句劝，你们这种恋爱小白，就得多制造点机会，找个借口留宿一晚，很多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出去！\"唐奇抓起抱枕就砸过去，指着门口赶人。早知道就不该指望这个满脑子歪点子的家伙，还不如自己看书靠谱！
翻书翻到肚子饿的咕咕叫，唐奇起身去厨房的路上，脑子里开始不停复盘，顾屿说的话可能……也不全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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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开始飘雨，路只只开窗闭着眼吸了口湿润的冷空气，伸手接了一小捧夹杂着冰粒的雨丝，对着暗下来的天色发呆。
昏沉沉的天空好像没什么好看的，路只只瞥一眼窗外又时不时回头看桌上的手机，耳边时刻留意手机的提示音，半天也没等到响声。
唐奇……今天下午很忙吗？
天已经彻底冷下来，这间小院子没有地暖那一说，白天只来得及打扫干净后收拾了衣柜，还有许多没收拾。
瞟了眼墙上挂的温度计，路只只仰着头拿遥控器开了空调，正要躺在沙发歇一会，外边有人按了门铃。
“唐奇？！”路只只猛的坐起坐起身。
唐奇甚至还怕不知道是他似的，专门发了条手机信息，路只只披了毯子迅速开了门往院子跑，嘴里嘀嘀咕咕，“啧，真讲礼貌……”
就好像除了他唐奇还有人知道她突然搬了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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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煲了汤～”唐奇身上还带着浓郁的食物香气，路只只吞了吞口水，有点分不清自己是看到唐奇就饿，还是食物太香。
“怎么了？”
“啊……”路只只回过神，将视线从唐奇脸上移开。
左手右手各一个大保温桶，这么冷的天身上居然只套了个浅杏色毛衣，伞也不打……
“你冷不冷啊？”路只只说话功夫，抓着唐奇胳膊就往屋里拽，羊绒毯劈头盖过去时带起细小的静电，唐奇微微有些湿润的卷曲的毛发一下支楞起来，路只只扭头笑着带上门，“噗嗤…快回屋里暖和。”
“不冷，离得很近，”唐奇弯腰放下保温桶，抬手理了理头发，又将空调调高了两度，“你这边没有暖气你可以把温度调高一些。”
“哎，没事，多穿点就好了，”路只只洗了手准备拿碗，翻了好一会，最后从厨房抽屉里翻出两个还沾着包装泡沫的骨瓷碗，她举着碗僵在原地——再看向消毒柜，空荡荡的，连双筷子都还没来得及添置，最近好像吃的都是外卖。
唐奇正猫着腰打量空荡荡的阳台，之前堆积的杂物清空后阳台简直大出了一倍，“你连阳台也收拾完了？”
“嗯……是啊，”路只只摸摸鼻子，尴尬的拿着两个洗过的碗坐回来，“筷子和勺子还没来得及买…”
“我知道，”唐奇笑的傻呵呵，打开保温桶第一层取出两个折叠勺，“粉色还是蓝色？”
“哇！”路只只眯眯眼，指着勺子柄上的小人画，“不会出自糖博士之手吧？”
“嗯，环保无毒的，主要有氧化锌，氧化钴等原料制成，耐热耐光耐候性都比较好，颜色稳定性也高，一种耐高温涂……唔。”
“哎呀，是吗～”路只只笑眯眯用粉色勺子舀起一勺汤，低头除了吹，忽然凑近他面前，“来，张嘴——检验下涂料附着力～”
“看来还不错，”路只只低头看勺子，唐奇抿了抿嘴里的小米金丝碎屑，盯着面前人低头的发旋，总觉得自己红枣放多了些，好甜……而且，他好像真的多虑了，她明明就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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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唐奇主动帮着收拾客厅，先是把餐桌挪到窗边向阳些的位置，又把茶几和书架调换了位置。
“不愧是糖博士，顺眼多了，”路只只一手叉着腰一手拍他的肩膀，完全是哥俩好的状态。
“还有什么要弄得？”
“还真有！”
唐奇后悔了，他就不该问，这事完全可以请装修师傅，也好过路只只摇摇晃晃在上边让他提心吊胆。
\"你脚伤彻底好了吗？爬这么高可别摔着，\"唐奇站在脚手架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的路只只，手里紧紧攥着零件盒，随时准备递工具。\"真要装这么高啊？\"
“早好了，你就放心吧，”路只只拍胸脯，自从嗅觉回来后她整个人说打了鸡血都不夸张，虽然说联系不到系统，但总归也不是第一次联系不上，索性就这么先过着。
“那装这个高度的原理是？”
“哎，高了自然有高的好处～”
唐奇不觉得高了有什么好处，甚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生怕她真的跌下来，他仰头望向脚手架上哼着不知名小调的路只只，再次开口，\"真不用我上去？\"
路只只单膝跪在支架上，橡胶手套在水管接口处拧了个漂亮的半圈，\"小糖博士连这个都要代劳啊？\"她扭头时，后颈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等装好了给你演示人体工程学淋浴动线。\"
唐奇攥着零件盒的指节发白，看她踮脚调整顶喷角度。暖黄灯光下，光影透过卫衣打出她模糊的身体曲线，又扭头错开了视线，转回神这才注意接错了管。
“等一下，我刚刚好像看到，”唐奇指了下开关，“你装反了淋浴头和顶喷花洒。”
“不可能，我专门看了的，”路只只显然不信。
“你先下来，”唐奇朝她伸手，“给我手。”
“你开一下试试，”路只只指身下的开关，“你开下淋浴头，可千万别开错了。”
“……”唐奇有点无语，“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你这么不信任我？”路只只不信邪弯腰跳下来要自己试。
“你别跳，”喉间的提醒卡在舌尖——就见她已经利落地翻身跳下，最后还抓着他胳膊单脚落地。
\"让我来试试，\"路只只沾着油污的手指戳向开关面板，唐奇却在她指尖落下前猛地抓住她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另只手已经抓起脚边的塑料盆。
冷水喷涌的刹那，盆沿精准罩住头顶，飞溅的水珠在盆壁撞出细碎银花。路只只被他拽着后退时撞进他怀里，后脑勺磕在他锁骨，听见胸腔传来闷闷的\"唔\"声。
水雾漫过瓷砖缝隙，唐奇垂眸时，正撞见路只只湿漉漉的眼睛。她睫毛上挂着水珠，卫衣领口被溅湿一片，透出底下藕荷色的内搭。
\"我说...\"她突然憋不住笑，\"糖博士预判得还挺准。\"
并不浪漫，甚至还有些狼狈…
“我的袖子全打湿了，”唐奇的表情稍有些委屈。
“嗯……我有睡衣，应该够大，”路只只举起一根手指，狡黠的笑看起来没憋什么好心思。
唐奇想到些什么，脸色忽的由白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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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新买的，刚洗过，绝对干净，”路只只在唐奇幽怨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弱。
睡衣上卡通猪的腮红和唐奇耳尖的红如出一辙。他盯着袖口滴落的水珠，看它们在瓷砖缝里聚成小小的溪流，有点想直接拧干。
路只只把睡衣塞进他怀里时，指尖故意戳了戳猪鼻子的刺绣，\"挺好看的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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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攥着睡衣下摆走出浴室时，路只只正裹着件白绒绒的宽松毛衣蜷在沙发里看剧，听到声响后这才抬头，“嗯……好，好看，”路只只肩膀剧烈抖动着憋笑，其实是真好看，但唐奇红着脸气鼓鼓看自己的模样有点难得一见。
唐奇一低头，睡衣上肥嘟嘟的卡通猪正咧着嘴笑，粉色的腮红几乎要漫到自己发烫的耳尖，突然觉得身后的浴室门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吸引力。
“真的很好看！”路只只猛地直起腰，连毛衣下摆都跟着晃悠，“我这件看着宽松，其实是均码，这件睡衣才是最大号！”她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尾音拖得又长又弯，手上还禁不住戳戳他衣服上的腮红图案。
唐奇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镜面映出他局促的模样——松垮的睡衣袖子堆到手肘，卡通猪的圆鼻子正好印在胸口，活脱脱像偷穿童装的巨人。
路只只倚在门框上的身影带着狡黠的笑意，他终于确定，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给我换件正常的，”他咬着后槽牙，指尖捏着睡衣领口，布料被攥出深深的褶皱，说是生气，但路只只就是觉得好可爱。
路只只笑到眼眶泛起水光，赤脚踩过冰凉的瓷砖凑近他，“哎呀，现在晚上又没人了，没人看到的，”话音未落，后腰突然撞上洗手台边缘，唐奇温热的呼吸已经扑在耳侧。
“故意的？”唐奇的声音裹着胸腔的震动，带着某种危险的低哑。路只只仰头时，正撞见他泛红的眼尾，浓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伴着雨声，哗啦啦扫进她的心里。
“没有～”路只只故意错开脑袋，脸上依旧带着得意。
“唔！”后脑勺一下被唐奇扣着掰回来吻上唇，牙齿轻轻咬住她的下唇，惩罚般碾磨，又突然转为温柔的吮吸。
“唐奇……”路只只被亲得发麻的耳垂传来湿热触感，他的舌尖沿着耳廓打转，牙齿轻轻啃咬，痒意顺着脊椎窜到指尖。
起初还能嘴角带笑着推搡，可当他的手掌滑进毛衣下摆，带着薄茧的指尖擦过她腰间敏感的皮肤时，呼吸瞬间变得凌乱。
路只只慌得身体绷紧，早知道就早点买烘干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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