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执刚刚下了台，就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的本源力量突然从身后爆开了。
这会儿人还没回过神来，耳边除了霹雳轰鸣声就是苏诚的“哇”。
重达千钧的锤子直直落下，一团雷电光芒凝聚的顶端迸发开庞大又暴虐的力量，摧枯拉朽般击碎了脚下擂台。
土石崩飞间，燕肃的身影倒飞而出。
而就在所有人认为结束之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乌云密布。
“少见戚珩长老使出全力。”
闻松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君执刚刚回头，就见闻松然面上也有些惊讶。
电芒掠过之处，堪称毁灭般的力量令人心悸。
而台上燕启的神色却越发凝重。
就在他想要张口叫停之时，却见原本密布于头顶的雷云突然散开了。
天空再度放晴，天劫锤消散于空气之中。
戚珩整理了下自己这一身华贵的青色袍服，闪身回了高台。
无数夸赞声中，燕启只觉得自己的脸面仿佛正被踩在地上摩擦。
却听一侧又是一道声线响起，“那就麻烦昭天宗的裘长老，修复一下擂台了。”
玉如萧不知何时已然将沧渊扇展于身前，“燕宗主，请吧。”
戚珩看了看他，又侧过头去看了看偷笑的纪尘。
一侧桑若却扑哧一笑：“往年竟不知，仙门大会如此好看。”
说着似乎整个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
台上，庞大的水流卷着未收拾干净的碎石，齐刷刷的落在了燕启身上。
却又刻意的避开了他的身影，贴着衣角略过，唯有碎石星星点点的砸在他的脸上。
等玉如萧收了折扇，燕启未来得及缓一口气，却又听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响起。
“燕宗主留步。”
一道白光消失了，另一道白光又出现了。
剑气如虹，光芒璀璨。
无数炽光白芒悉数斩落，万道剑光凝成实质，化作惊鸿剑回到了萧铎的手中。
他不紧不慢的挽了个剑花，将灵剑背于身后。
“燕宗主，受教了。”
亘古无波的面上静静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而紧接着，就见杜玖月应声踏入比赛台。
燕启站在台上，方才接连的强大压迫还让自己一阵腿软。这会儿看着杜玖月与闻松然似乎都未能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还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听见了第四位黎渊的声音。
天山掌门的大弟子目光直指向了自己的方向。
“难怪他们会给玉衡仙尊抛去橄榄枝。”
杜玖月默默张口。
“是啊……”
段之流接上话茬，“兴许是实力不够，财力来凑吧。”
高台上。
玉如萧晃了晃手腕，不知怎的，方才分明没有动用太多灵力，竟让他有种灵力膨胀翻涌之感。
而这应当是修为提升的标志。
至少他记忆中，还从未有过这等感觉。
莫非是修为突破了先前的停滞？
玉如萧心下正思索，却蓦地察觉手臂一阵疼痛。
却正是此时，看着台上黎渊剑光纷飞，脑海中突兀的思索起了另一问题。
在他对于原书的印象中，天山于仙门大会能与千山盟不相上下，似乎不全是因着那一门双子星。
除去黎渊这一辈，还有几位年龄甚至比闻松然大些的弟子，修为已然在金丹中后期。
他不声不响的看了眼身侧的萧铎，却见这人也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合并了武藏门的昭天宗，算得上上流宗门了。”
萧铎嘴唇动了动，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自己耳中，“燕启虽为宗主，既无实力亦不会笼络人心。”
玉如萧赞同的点了点头，一道无形的隔音障壁悄悄将二人包拢：“若我是裘苍，归顺只会是表面功夫。”
“英雄所见略同。”
萧铎看了看他，“兴许日后昭天宗在内乱之下，算不得威胁。”
玉如萧抿唇不语，却只听萧铎留下一句：“明日当心。”
他撤去隔音障壁，视线看向已然与昭天宗几人站定在一处的武藏门弟子。
为首的裘天分明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样，连带着目光都满是轻蔑与不屑。
若说玄天剑宗的穷人尽皆知，被拉拢并不奇怪。那这武藏门……
很难说不是为了独占这财力而来。
台下，君执看着这逐渐散场的人群，却总察觉一道视线望向自己。
这会儿刚一转头，却正与黎渊对上了视线。
不知怎的，在看见黎渊的一瞬，那几日前看到的荒唐一幕不受控的出现在了脑海。
再加之这些天来明显多于过往几年的、堪称亲密的接触，欲望撕扯着理智，无数复杂的情绪折磨着他的内心，堪称煎熬。
原本被他深深埋藏于心底的种子，此番更是不受控的破土而出。
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想要闪避的目光，却见黎渊已经走来了自己面前。
“君执师兄。”这人微微颔首，“再有一日便是决赛。”
君执点头，“我们会对上的。”
“自然。”
黎渊张口说罢，却也没了后话。
二人之间沉默了好一阵，寂静的氛围中竟罕见的察觉不到尴尬。
无声之下，君执盯着黎渊看了许久，似乎在找个什么机会。
而就在他张口之时，却听黎渊同样开口：“还有一事……”
一字不差。
君执习以为常的闭上了嘴，又是习以为常的一番如出一辙的谦让，最终还是黎渊轻咳一声，“不知可有时间，我们寻个地方一叙？”
他点点头，侧身告知苏诚，又在精神链接之中去了个消息。
黎渊看着他眉心亮起的莲花纹印记，面上满是震惊。
他扭头看向了看台，眼中又由震惊转为了羡慕。
等到寻了一方凉亭，黎渊摩挲着手中茶杯，这才缓缓张口：“我先询问另外一事。”
“但说无妨。”
君执点点头，却见面前人莫名显得有些难以开口。
他犹豫了好一阵，“你与你师尊……平日也住在一处？”
君执一怔。
他这会儿正缓慢点头，就察觉脸上一烧。
却见黎渊点了点头，悄声嘀咕了又：“难怪……”
说罢很快又话锋一转，“此前提及过的，玉衡仙尊身上旧伤，仙尊可有与你明说？”
君执看着他面上的凝重，缓缓摇头。
黎渊却是欲言又止，长叹了口气。
君执正欲张口询问，却听凉亭一侧骤然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的铿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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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
萧铎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玉如萧眉心一闪而过的莲花纹，眼中不知怎的有些复杂。
他沉声张口：“你待你弟子，的确上心。”
玉如萧侧过头，就听他继续道：“难怪会对你产生依赖。”
“你是说我此举……”他皱紧了眉头，“不利于他成长？”
萧铎疑惑的看着他，“你咋理解的？”
玉如萧叹息一声，神情莫名显得有些怅然：“兴许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什么？”
萧铎眉头好像皱的更紧了，“你？放手？？”
他迟疑片刻，“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说我舍不得，可总将他拴在身边，也的确……”
玉如萧说着，无形之中总觉得心脏有些沉闷，“毕竟孩子大了，有了喜欢的人也正常。”
再抬头，就看见萧铎似乎眼睛不太舒服，抬手按了下自己的眼皮。
“你何时确定，他有了心仪之人？”
这人面色莫名有些复杂。
“我暂且无从得知是何人。”玉如萧长叹一声，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来，抬手杵着在石桌上。
萧铎看着他这般沉闷的模样，觉得自己眼有点抽筋。
“其实……你大概……”
他听着自己有些干哑的声音，“无需如此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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