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接过沈菀写的信，拿着就出了沈府。
直到晌午的时候，沈括才从朝堂回来。
朝堂上，他主动请命明日就回边疆，孝德皇帝觉得有些蹊跷，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又不得不夸他为国为民，连自己闺女的婚礼都等不及，要回边疆去。
不过，这也如了孝德皇帝的意。
下完朝堂后，沈括便被孝德帝叫去了御书房。
他再三追问了沈菀的身份，沈括依旧不改口，咬死沈菀是自己的女儿。
沈括回到沈家后，便让人来水榭居告知沈菀。
此刻，厢房内，沈菀正倚靠在软榻上，怀中抱了一只从凌王府送来的白猫，半阖着眼睛小憩。
听到沈括回了沈家后，她将怀里那只白猫递给春秀。
“爹爹这么晚才下朝，恐怕陛下找他谈了不少的话。”
春秀抱着白猫道：“那小姐，若是将军和两位公子回了边疆，那沈家且不是……”
沈菀面色平静，说道：“放心，沈家会没事的。”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衫穿好后，便带着春秀直接回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里。
此刻，正值午时，沈老夫人的厢房里，已经聚集了几人。
沈菀进去时，沈括、沈逸、还有沈泽都在。
沈老夫人则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进来的沈菀和春秀二人。
沈菀进去后，给沈括和沈老夫人行了礼，扫视一圈后，并未见到周氏。
她有些诧异，说道：“祖母，二伯母她？”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二伯母回周家了，应该晚些回来。”
周家？
沈菀蹙了蹙眉，二伯母怎么这时候回周家？
恐怕，回周家是假，前去京都酒楼与人私见传递消息才是真的。
沈菀进了沈老夫人厢房后，沈老夫人这才开口：“既然人都来了，就将厢房门关上吧。”
她朝王嬷嬷点头示意，王嬷嬷立马带着春秀出了厢房，门关上后，二人就在房门前等着。
沈括沉着脸，将今日朝堂上请命回边疆之事告知给了沈老夫人和沈菀。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们沈家真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我沈家世代忠良，世代沈家儿郎守疆御敌，到头来居然这样结局。”
沈逸安慰说道：“祖母，你别伤心，就算如今祖父还在世，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和爹爹一样作出同样的选择。”
“况且，我们沈家如今拥护的是大燕江山，非那昏庸非正统血脉。”
沈老夫人点头，一抬眸就见沈菀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菀儿。”
沈菀抿了抿唇，说道：“祖母，事到如今若想保全沈家，或许是唯一办法了。”
“我未入京都前，就曾做了一个梦，梦里，哥哥们下场凄惨，姐姐嫁给了叶云帆，祖母和爹爹也……”
沈菀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
沈老夫人和沈括众人皆皱了皱眉，看向她。
“你未入京都时，并不知叶家公子是何人，怎会梦到他娶了你姐姐。”
沈菀道：“祖母难道就不好奇，当初叶公子和辰王来我们沈家时，他的衣衫为何会被打湿？”
“是我让人做的，因为我早就知道他身患花柳病，想设计娶了大姐姐。我梦里也是这样，所以我才……”
沈菀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着头。
“其实，也许菀儿的那个梦，也在冥冥之中提醒我，沈家的命运不能握旁人手里。”
沈老夫人还有沈括和沈逸兄弟二人，似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可如今沈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迈出这决定沈家命运的脚步。
沈菀继续道：“爹爹放心，我今日与九殿下商议了，会安排人一路暗中护住你们，若是有贼人想要取你们的命，九王爷的人也会掩护爹爹和两个哥哥从混乱中脱离。”
“黑市那边也来了消息，阿姐如今和慕家小侯爷在黑市里很好，阿姐武功也差不多恢复了，她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女将军。”
“当真？”沈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依稀记得，沈知秋在战场时，双腿被废的场景。
还有半年前，他和爹爹和哥哥回到沈家，见阿姐狼狈不堪，双眼尽盲的画面。
他实在难以相信，阿姐真的恢复得和当年战场上的女将军英姿飒爽的模样。
沈菀点头：“恩，我已经写信去了黑市，爹爹和哥哥应当很快就会和阿姐见面了。”
沈逸和沈泽兄弟二人，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一想到要和沈知秋见面，二人就难以掩饰脸上的笑容。
沈菀和沈括几人，将明日沈括离京的具体事项都安排好后，直到日落。沈老夫人的厢房这才开了门。
沈菀从沈老夫人的厢房出来，直接回了水榭居。
恰好，春桃已经回来了。
沈菀问：“如何了？”
春桃说道：“信亲王府的嬷嬷收了信，应当是要送去给信亲王。”
“不过，奴婢也没有亲自出面，他们应当不知道是小姐安排的人做的。”
沈菀点头：“那便好。”
“不过，周氏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春桃不解：“小姐何意？”
沈菀沉默片刻，想到前世周氏在沈家的场景。
沈家灭门前，周氏并未受到影响。
听说，那时候沈家还未被抄家前，她便找借口提前去沈老夫人跟前闹，要沈老夫人给一封和离书，还不是休书。
那时候，沈老夫人只觉得周氏不可理喻，但她年老体衰，经不起周氏和周家人折腾，便也只能让周氏和他死去的二儿子和离，给了和离书。
后来，周氏拿到和离书，沈萱也成为了辰王的侧妃。
不出月余，沈家就被抄家，而周氏也另嫁他人。
如今细细想来，这周氏恐怕早就与人暗通款曲。
沈萱的身份，也十分可疑。
沈菀叹了口气，想到她前世有一次见到周氏从京都天香楼出来的场景，不由得后背发凉。
周氏去天香楼做什么？
还是说……
而且今日，她好端端也回了周家，回周家只是个借口罢了。
每月，她得回周家两次。
想到这，沈菀道：“春桃。”
春桃连忙走了过来，问道：“小姐是发现了什么？”
沈菀说道：“这些几日，你让凌风带人跟着周氏，看看她的行踪。”
“若是出现可疑的，就来告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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