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荒石张开嘴，震惊得都快要碎了，最后张了半天，也只发出来一声“啊”。
莫纱先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她的笑看起来比在电视上得要畅快得多，不是演的，是发自内心的。
“荒石，保持视线，不要随意扭头。”自我帝青在身后说，荒石的视角看不见他们，只能看见“辛灵”，以及酷似娃娃店的背景。
他看向了“辛灵”的眼睛，辛灵又温柔地朝他笑了笑，荒石下意识想回应，又想起了这个皮子下其实是个大老爷们，内心五味杂陈。
“现在我们要给女王演一出戏。她能通过你的视角观察，但不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这降低了很多的难度了。”
“现在，辛灵和荒石有说有笑。”
“辛灵”立刻往荒石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在即将能碰到的位置停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她的笑容很温柔，与店里的辛灵几乎一样，却看起来没那么沉重，就像是很多年前的辛灵。哪怕荒石知道这个是假扮的，却依旧恍惚了。
“荒石，在人类世界感觉怎么样？”本我帝青顶着辛灵的脸说道，随手又取出了辛灵的契约书。
“契约书为什么在你这？”荒石尽职尽责地正襟危坐，一点都不敢扭头，生怕因为自己露馅了，结果就看见本我拿着契约书出来了。
本我帝青倚靠在桌面上，将契约书放在桌面上，微微偏头看向一个字都没有的书，却看得极为认真。
芊芊玉指翻动，书页“沙沙”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鬓角的碎发有些随着低头的动作滑下，又被主人轻轻别在了耳后，露出了分明的下颌线以及洁白纤细的脖颈。
“我刚变的，里面没有字，所以别细看，容易露馅。”氛围很好，但开口依旧是本我的声音。
“那个，你就不能做戏做全套，你顶着这张脸发出这个声音也太违和了……”荒石难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可以做到，但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不是辛灵。”本我帝青依旧保持着笑容，时不时抬眼看看荒石，又时不时看向渐渐出现在荒石视线里的莫纱，如果听不见，还真的以为是一个温馨的会面。
“借她的样貌已是不妥，更不该让你产生错觉。”本我帝青说，“等有机会，我会上门说明情况，向她道歉的。”
“你说得对。”荒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努力不再关注于辛灵的样貌。
“我在人类世界过得还不错……”他思考了一下，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一阵还算优雅地叩门声响起，结果下一刻，自我帝青猛得推开门闯了进来。别说他怎么推开门的，荒石都没发现他出去。
辛灵笑容似乎有些僵硬，但还是上前迎了迎。
“辛灵仙子，我知道你已经知情，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自我帝青走了进来，然后随意将椅子拉过来，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胳膊撑在扶手上，显得很慵懒。
“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选择。”本我帝青说，“莫纱，你先带着荒石走，我有事情要和他谈。”本我的神色如常，只是眉眼间有着些许的担忧。
“你们在说什么啊？”荒石突然就接不上了。
莫纱这时冲了过来，看起来有些害怕的样子，嘴里的话却与表现得毫不相干：“演戏的台词而已，大石头。”
她一把将荒石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荒石能看见她的几缕秀发在他的视野里晃来晃去。
“当”得一声，“辛灵”掏出了自己的法杖，朝着自我帝青挥去，而自我帝青稍稍一侧身，就躲开了她的攻击。
“辛灵仙子，你就是心太软了，既然已经确定了我的立场，又为什么不敢下手呢。”自我帝青站在房间中央，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轻轻一抬手，辛灵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表情惊讶地被按回了座位上。
突然，自我帝青随意一瞥，灰色的眸子分明不聚焦，但荒石却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窥视，犹如利刃，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
自我慢慢走到了荒石旁边，整个空间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自我帝青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踏在心脏之上的鼓点。
灰色的眼睛在荒石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他弯下身子平视着荒石，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念什么虔诚的颂词，又像是恶魔的吟唱。
“看不到问题的是蠢人，看到问题又没有进行实施，也没聪明到哪去。”
远在仙境的曼多拉端着一面小镜子努力观察每个人的口型却看不真切，突然恢复了声音，她就听到了这段话。
“曼多拉，我可以选择你，但是我讨厌别人这么窥视我，谁也不行。”
下一刻，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小型镜空间——又碎掉了。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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