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有了这些军需粮草将士们就能放开了打，未来该难受的是大梁了。”萧国公看到粮草笑得十分开怀。
沈璃之前是担心老爷子身体的，如今看来竟是比在家的时候还好些，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璃儿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若我们轻敌冒进后果不堪设想啊。”萧战想想都觉得后怕。
谁能想到一州巡抚这般封疆大吏会是大梁安插的人呢，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谋反意图，这五万精锐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届时沧州阻断朝廷运粮以及增援的线路，越北关孤军奋战难以坚持，朝廷再做部署甚至都是来不及的。
“也是婉儿的消息及时，一旦知道有奸细事情就容易多了。”沈璃看向了同样一身甲胄的林婉儿。
“那也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想到他们还有谋反这步棋。”林婉儿也是有些后怕的：“多亏你了。”
“和我就不用客气了吧？”沈璃笑了下问：“什么时候走？”
“立刻。”林婉儿道：“前方战事吃紧，我要赶回去才放心。”
沈璃了然。
林婉儿于是起身向老国公辞行，走之前又看向沈璃，问：“要一起吗？”
“我也是在这府里闷够了。”沈璃原本就没打算再住下，于是起身对老国公道：“外公，我想去前线看看能不能帮忙？”
“别空着手去，外公让袁朗挑两万人跟着你。”萧战当即下令整肃军队。
原本是想派遣三万人到前线，只是为了防止沧州府再有变动，在朝廷没有派人接管沧州之前需要重兵守卫，他暂时也走不了。
沈璃辞别老国公之后，与林婉儿并肩走出巡抚衙门，几乎吸引了府衙前的全部目光。
他们似乎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女子也可以不被困于内宅，走出来的她们仿佛在闪闪发着光。
“走。”沈璃呼吸了一下室外的冷空气，切实的感觉到了曾经自己梦里所向往远方此刻就在她脚下。
“会骑马吗？”林婉儿拉过缰绳才好像想到了什么，笑问：“还是我陪你坐车？”
“要不要比比呢？”沈璃傲娇挑眉。
亲卫已经将追夜牵了过来。
“哦？”林婉儿也是来了兴致，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确定？”
她们从小比到大，这忽然间不较劲她还有些不习惯。
沈璃熟练的跨上马，看向林婉儿的目光得意中又带着些俏皮的挑衅。
林婉儿本就锋锐的目光也变得丝毫不谦让了起来，飞身上马，侧头看她。
“驾！”
刚刚经历过战争的街道清静的连个行人都没有，两个人两匹马便这样冲了出去，背后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马上的人肆意鲜活，似是知道自由的来之不易，在撒着欢儿的活。
傍晚扎营休息、埋锅造饭，林婉儿在营帐中看前线传令兵送来的战报，沈璃则是在这等开饭。
“好。”林婉儿合上战报，眼里满是喜色，侧头就看到沈璃坐在羊毛毯上，无精打采。
“你不关心这上面写了什么？”林婉儿心说刚刚赛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精神着呢。
“看你的脸也看得出来，战况不错。”沈璃淡淡回。
“有了棉衣和炮弹后士气大振，昨日晚将大梁军队轰得退后十余里。”林婉儿振奋道：“此战我大昭必胜。”
“真好啊。”沈璃欣慰道：“总算听到些好消息。”
“你功不可没，若不是你那钱让我能在民间买到粮草，将士们缺的可就不止是棉衣和炮弹了。”林婉儿一本正经的道：“多谢了。”
“用上了就好。”
“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沧州府意图造反的？”林婉儿想及此便问了出来。
沈璃喝了口茶压了压饿，这才道：“我搜山的时候遇到一伙儿戎狄人，看起来就是有组织的，我怀疑是他们劫了粮草。”
“戎狄远在西境，他们出现在这最可能的便是与大梁联手，于是就假扮大梁特使诈了他们一下。”沈璃摊摊手：“他就都说了，说要在城内动手。”
林婉儿好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些？”
“也不熟练。”
“那你又是怎么查到被劫的军粮在府衙库中的呢？”林婉儿又问。
“这不是我查的，是我夫君告诉我的。”沈璃提到顾长安才算是精神了些，道：“我用二百人进城牵扯沧州府的精力，这样暗地里就会出现不少漏洞可以钻了。”
林婉儿见她提到顾长安那眉宇之间的幸福温情，忽然就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人家重生来成双成对。
她这边八字还没一撇呢。
算了，国事要紧，急不来。
沈璃本来是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只是与林婉儿相处十分放松便没有多关注她的脸色，反而是等来了饭。
“总算放饭了。”沈璃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进来眼里顿时有了光。
林婉儿也总算看出来沈璃因为什么愁眉不展了，原来是一直等着饭呢。
她也是哭笑不得，沈璃与上一世的变化真的很大，像是飘在天上的仙子忽然就接了地气的感觉。
————
军队急行三日到了越北关，沈璃骑在马上看着连绵大山觉得整个人视野都开阔了，游记里面写的还是保守了些。
这一日大梁并未攻城，因为他们带来了更多的辎重，于是士兵们排队领着新棉衣，一个脸上都是喜气。
林啸更是下令今晚吃好的，要把过去的年节补过来。
沈璃这才想起来在沧州府的那段日子里就过年了，如今已然是新的一年，她还是第一次在外过年，逃开了许多没必要的应酬，只不过也有些想家。
“怎么样？”林婉儿带着沈璃走在越州关上，道：“这就是天下第一大关了，易守难攻，只要占据这里我大昭便永远有屏障。”
“但如果失去了这里，大昭就会成为大梁的粮仓，人家骑兵想怎么抢我们就怎么抢。”她介绍着。
沈璃点着头，上一世可不就是如此，失去越北关和五州之地后大昭后续那般富足也还是不敢与大梁开战，年年都在朝贡。
“而今，那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林婉儿双手撑在城墙上道：“此番大梁举全国之兵攻来可谓孤注一掷，看着气势惊人，实则一旦不顺利就会陷入泥潭，哪怕只是两三个月他们也耗不起。”
沈璃看着林婉儿身上散发出的自信与势在必得，是发自内心的欣赏：“你真的做到了。”
“是我们一起做到的。”林婉儿侧头对着她笑了下：“怎么样，能在这里待多久？”
“若是战事不平稳，陛下便需要外公来坐镇，若是战事平稳下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召外公回朝，我便要跟着走了。”
沈璃分析了一下道：“如今看来，不会久留。”
“也好，京都更适合你。”
“那你呢？”沈璃问：“未来如何打算？”
“此次我积累了一些军功，倒也算得上一战成名。”林婉儿扶了扶腰间的宝剑道：“我想上折子为自己请个官做，未来留在这里。”
“你的功劳请个官不难，只是留在这却难。”沈璃思索了一番道：“即便我朝名义上军队受兵部统辖，但林将军毕竟是一方主将，若是将亲眷也接过来，陛下恐怕晚上都睡不好了。”
林婉儿说到这也是叹气：“皇后属意我做太子妃，我只担心回去便有赐婚圣旨下来，又走了那老路。”
“林将军还在镇守边关，陛下便不会将你嫁给太子，他也担心太子拥兵自重。”沈璃也撑在城墙上向下看着道：“只是没有这桩赐婚难免有其他的，要早做打算才是。”
“你主意多，要不给我拿个主意？”林婉儿问。
“主意再多也要你情我愿才行啊。”沈璃哭笑不得的道：“若是有人用军功请陛下赐婚，陛下会答应的。”
萧家与林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同为镇守一方的武将，职权范围是重叠的，并不存在勾结或者利益输送的可能，所以他们结合对于朝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问题是要他愿意？”林婉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沈璃点头。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他没回应啊。”林婉儿想到这个就头疼，这谈感情可比打仗难太多了。
沈璃听到这个问题也不复之前运筹帷幄的姿态，变得有些心虚了起来，感情问题她也没那么懂，实在不敢教。
两人思索一番不经意间对视上，都是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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