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万军绝界玄机
“什么，师兄你说皇甫云那个小胖子他，绝地翻盘了？”
漠龙城，位于大明边境线上，紧邻天照区。
此刻，漠龙城绮梦楼最奢华的包厢里，薛如龙砰的一声把茶盏摔倒了桌子上。
“千真万确。”
坐在薛如龙对面的青年男人伸手一拂，便将那满桌的碎渣扫净，他平静的说道：“我刚从天照区前线回来，这些战报经过我本人的亲自查证，断无出错的可能。”
事实就摆在眼前，薛如龙却依旧不愿相信：“外有五万精兵虎视眈眈，内有瘟疫祸乱百姓，那个小胖子他……”
“他凭什么能赢？”此刻，薛如龙满脸懊恼，只恨当时在太初矿区里，没有直接动手杀了此人。
只是。
他又想到了守在皇甫云身边的那柄锋利长刀，如果他当时动手的话，真能在黎煊面前杀掉皇甫云吗？
以当时黎煊的功力来看，即便他能够杀掉皇甫云，恐怕也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份代价，极有可能是他的生命！
“我认为，与其说是皇甫云赢了，倒不如说是皇甫云加上黎煊，他们一起赢了。”
男人轻轻抿了一口甜茶，眸中竟也闪烁起几分忌惮之色：“轻率八百骑，奔袭一昼夜，直取高丽国的中军。”
“这种战术，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悬殊的兵力对比自不用多说，单是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
“我来天照区之前，皇甫家的那些老不死的都在鼓吹，他们皇甫氏又培养出一位不弱于你的天骄妖孽，起初我是嗤之以鼻的。”
“但那一日在噬铁军中，当我听到皇甫如虎亲自宣读这则战报的时候，我才知晓我错了。”
“黎煊此子，当真有与师弟你交锋的资格。”
青年男人换上崭新的茶盏，又给薛如龙添上一杯，推到他的面前：“我天朝上国，能出现这样一位绝世天骄，你我都应该感到庆幸。”
薛如龙默默的从师兄手中接过茶杯，却没有心思品鉴，他只是用手摩挲着滚烫的杯壁，眼露凶光：“黎煊此子，显然已成大患。总有一天，我薛如龙要亲手击败他。”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青年淡笑道：“拥有这份心气，才不枉为师尊他老人家的弟子。”
“师兄谬赞。”
薛如龙轻轻叹了口气，这才问起：“刘师兄，你此次出征，可还算顺利？”
“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
青年苦笑：“当皇甫云联手天照君大破高丽国中军、斩杀敌方大将的消息传到噬铁军中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噬铁军，号称大明国步战第一军，最善正面碾压敌军。可就是这样一支军队，且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竟被黎煊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抢了先，这让噬铁军上下颜面往哪搁？”
“呵呵。”
他回想起当时噬铁军军营中的情景，居然失声笑了出来：“我们东线战场这边还开着会研究进攻策略呢，西线战场那边把对面中军都冲烂了。”
“当是时，那些高谈阔论者脸上的神色，真可谓一个精彩啊。”
青年敛起笑容，脸上终于浮起几许惆怅：“原本，师尊送我进噬铁军中担当先锋大将，就是希望我能一战破敌，建功立业。”
“可如今，有黎煊这样的将星在前，我便是在东线战场发挥得再耀眼，又如何能与之媲美？”
“这些为了军功连命都不要了的人，我刘书音真想跟他们拼了。”
刘书音，便是东线战场上，噬铁军的先锋官。
他这位先锋官，并不是凶屠直接任命，而是多方势力相博弈的结果。
天照区收复在即，这是巨大的建功机会，大明朝内的各方势力，岂能不觊觎？
这许多势力的代表，早在噬铁军开发之前，就已完成博弈。其中众多的利益联合与妥协，自是不必再多言。
“唉，师兄你的战法谋略，深得师尊的真传，这一次虽未出彩，但总有一天，必能映照大明诸军。”
薛如龙轻轻喝了一口香茶，于嘴中品咂片刻，眉心随即皱起：“师兄，这几日车马劳顿，依师弟看，不如就在此地歇息两日，怎么样？”
“正好师弟也有心，为师兄设宴，接风洗尘。”
他大手一扬，唤来女侍：“梦香茶太淡，给我们换酒来。”
“要你们绮梦楼最烈的酒！”
待得两坛美酒上桌，薛如龙恭谨地弯起腰，给刘师兄上满：“师兄，听说您突破至元婴境界时，师尊曾特意赐给你一枚万军绝界玄机，可有此事？”
“万军绝界玄机？”
刘书音眼睛眯起，微微警惕：“师弟，这东西乃是封锁界域、隔绝天机的玄机阵盒，你要这东西干嘛？”
“不是我要，只是想拿来看看。”
薛如龙又给师兄添上一杯，满脸挂着真诚的笑意。
太阳从高高的城头上，徐徐降落到地平线以下。
在这个灯火霓虹的晚上，刘书音和薛如龙这对师兄弟，还有许多话要讲。
……
“煊哥儿，我们回去吧？”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皇甫云和牛魔才在城东的乱葬岗找到了煊哥。
他此刻，正站在万千座坟墓之前，一动不动，形如雕塑。
直到阳光扑面而来，才照亮他那一张满脸胡茬的、略显沧桑的面庞。
在他的面前，有一大一小两个小土包。
土包前树着两块墓碑，都是用最粗糙的槐木一劈两半制成。
两块槐木墓碑，未经任何打磨，表面尖刺横生。
那块大一些的墓碑上，疏乱的字迹写着的是：张聪之妻甄氏之墓。
而在这座大墓碑旁，孤零零的小墓碑上，则是写着：甄氏之子之墓。
那个小男孩，终究是没有熬过这场疫病，死在了黎明之前。
万幸的是，他在死前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桃酥。
至于他在狼吞虎咽的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晨风起了，扬起黎煊满头的灰发，他那双灰暗的眸子总算容进一丝光亮，转过头来看向皇甫：“皇甫，你让炉雀为我打造的刀鞘，出炉了吗？”
“刀鞘？”
皇甫的脸色微微一滞，随即便明白过来。一柄绝世宝刀，当他想收敛锋芒的时候，自然需要一把刀鞘。
“材料基本齐备了。”
他于是答道：“但炉氏那边迟迟没有动手炼制，乃是因为这柄刀鞘乃是为死来刀而生，必须要煊哥你携着死来刀亲至，才能开炉。”
他从牛魔的手中取来死来刀，抛给黎煊。
“还需要我亲自去一趟？”黎煊把这柄魔刀背到背上，又使劲箍了箍脑门。
“我的煊哥儿你这是看开了？要收敛好杀之心？”皇甫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倒也不是。”
黎煊苦笑：“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似乎明悟了，如果不能尊重生，也就无从堪破死。”
“生与死面前，我还是太过渺小。”
“那还是看开了。”
皇甫云哂笑，“煊哥你现在如此尊重生，那以后再遇上妖魔，又当如何？”
“妖魔？”
黎煊眼色沉冷，意志坚定：“我一向坚持的理念是，妖魔无赦。”
“这才是我认识的煊哥嘛。”
皇甫云从怀中抽出一纸情报，递给他看：“我大明国朝廷，已与妖魔问道阁的代表狴犴真人达成初步协议，准备派遣出一批精英修炼者，前往隐国调查妖魔之祸。”
“煊哥儿，不知道你对这则情报，感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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