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那个熟悉的石墙门口。
左岳站在林轩身旁，叹息一声后，轻轻拍了一下林轩肩膀，跳回到了那个遮阳的高台之上。
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来时一样。
林轩长舒一口气，放松了些。
他的肩膀不再紧绷，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用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
至少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林轩左手提着一箱纸质星元，身后的便携包里面放着『宋』的核心能源。
过程虽然曲折了些，但是结果是好的，目的达到了。
林轩走进石墙的拱形门的阴影下，离开了这个天穹市的中心区。
没有任何阻拦，或许是左岳已经吩咐好了。
……
还是那个永昼的天穹市，还是那条安宁街。
林轩走出了石门，眼前的景象倒也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时间还早，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不多。
……
林轩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神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悠然地走在这条熟悉的主路上。
清晨的阳光暖烘烘地洒在身上，微风轻柔地拂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硬邦邦又脆生生的东西，脚下传来一声脆响。
林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缓缓低下头，抬起脚查看。
只见一块烧饼已然碎成了好几块，还有不少部分已经被踩成了粉末，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面上。
看到这一幕，林轩的眼神瞬间凝滞，脑海中那不太友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个怪女人……还有那个小屁孩……
林轩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林轩摆了摆头：“算了，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远处的墙角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宛如一团被人遗弃的旧物。身旁那个原本装着烧饼的篮子已经翻倒在地，烧饼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该不会……”
林轩眼皮不自觉的跳动，有些忐忑的靠近了过去。
终于走到近前，林轩缓缓半蹲下来，动作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那个怪女人。
指尖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林轩打了个冷颤。
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一丝温度，那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在苍白的皮肤下显得格外扎眼。
林轩凑近仔细瞧去，怪女人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胸口没有丝毫起伏，显然已经没了呼吸。
应该有些日子了……那日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林轩静静地凝视着怪女人的尸体，眼神里有些感慨和怅然。
但也不会太过忧伤，毕竟人各有命，以她这样子的情况，林轩也不知道无能为力。
那日为她挡下那个石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咦？大哥哥你回来了啊！”
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声音犹如山间清泉，灵动且独特，自打听过一次，林轩便深深印刻在了心底，再难忘却。
短暂的愣神后，林轩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可不就是阿怪嘛，她还是那般天真烂漫，可爱得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小花。
阿怪看见林轩，她立刻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林轩面前，亲昵地抱住林轩的腿，仰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
林轩看见阿怪，脸上都笑容止都止不住，那次他们是“平等”的，这次自然也要是。
林轩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帮阿怪抹去眼角残留的泪花，轻声细语地问道：“怎么了，阿怪，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没有……没有吧……”
阿怪微微低下头，脚尖在地上不安地蹭来蹭去，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我知道了。”
林轩看着阿怪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小孩子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般单纯又好猜。
“大哥哥，你认识这个老奶奶吗？她好可怜。”
阿怪抬起胳膊，伸出有些消瘦的小手指，指向旁边那个卖烧饼的怪女人，眼神里满是怜悯与同情。
林轩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认识，只是见过一面。”
阿怪听了，没有再多问，转身小跑着来到怪女人身旁，她弯下腰，小手小心翼翼地将一朵刚刚采来的小花，轻轻放在了怪女人那早已失去温度的手上。
林轩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也有几朵小花，想来是风吹的，也都变得枯黄了。
阿怪跑到林轩身边，扯着林轩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全是期盼：
“大哥哥，明天就是一周一次的清理日了……老奶奶她就没办法睡在这里了……”
“睡觉吗？”林轩再次看向那个怪女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阿怪，接着说道，“阿怪想怎么办呢？哥哥帮你。”
“我想……我想大哥哥把老奶奶她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有花的地方。”
阿怪声音小小的，像是生怕自己的要求太过无理，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幸福，那是对美好归宿的憧憬。
“好，我答应你。”
林轩看着阿怪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本就打算离开此地，多带上一具遗体，倒也不算添太多麻烦，只是得琢磨琢磨，该如何向天穹市的人解释这事儿。
阿怪见林轩答应，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接着便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大哥哥，老奶奶她好可怜，之前虽然每一次都被会抓走，关在什么小黑屋里面。一直担惊受怕，但是那里面至少不会这么冷……我看老奶奶她这些天都没去小黑屋，这么冷的晚上，怎么受得了呢。她之前也给过我烧饼……虽然外面脏脏的，但是已经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说着，阿怪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还沉浸在和老奶奶相处的回忆里。
林轩听见阿怪的话，瞬间一愣，瞳孔微微颤抖。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导致她阴差阳错之下没有被那些人带走？她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那种关禁闭的小黑屋反倒是在救她？
林轩眼中闪过自责的伤感：“是啊，以她的状态，有人管束，或许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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