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珍接着说：“建国，你来跟甜甜解释一下，你一大爷为什么要和贾家、柱子、聋老太太一起吃年夜饭？”
罗建国知道，罗慧珍这是担心他没弄明白院子里的情势，才让他自己来讲。
罗建国示意表姐靠近些，说：“过来这边坐，我和你说。”
两个人在八仙桌旁并排坐下。
罗建国开始了他的讲解：“先来说说易中海，他是厂里的老钳工，工资高且人脉广。
唯一缺少的是一个能够养老的子女。
于是，他就萌生了找个人养老的念头。”
沈幼甜不解地问：“为什么不领养一个孩子呢？”
罗建国反问：“你看前院刘海中、阎埠贵和许富贵家里几个孩子，你觉得哪个是孝顺的？”
沈幼甜摇了摇头，“好像都没有特别孝顺的样子。”
“这就对了。
易中海也怕辛苦抚养的孩子最终不孝顺，到时候鸡飞狗跳。
作为一个城府深的老狐狸，他当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因此，他就决定在院子里找一个人养老，至少是知根知底的人。”
他继续道：“如果要给易中海养老，有三个条件：第一，这个人必须是尊敬长辈、疼爱孩子的好青年；第二，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或一技之长，以后不管环境怎么变，生活质量都不会下降；第三，最好没有父母约束，避免未来的麻烦。
这三点同时具备的年轻人几乎没有，所以标准可以降低。
院子里只有两个年轻人勉强符合条件。”
沈幼甜疑惑地看着他：“哪两个？”
罗建国详细地说：“一个是易中海的徒弟贾东旭。
他父亲早逝，母亲孤苦，易中海曾是他师傅，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关系，所以他应该是第一人选。”
他接着指出：“另一个是何雨柱，人称傻柱，是一个厨子。
尽管现在工资不高，但他有发展潜力，还有正义感。
母亲去世得早，父亲跑了，他也没有亲人管束，自己住两间房。
不过，他不是无亲无故的人，傻柱也不是那种随便帮陌生人养老的人。”
罗慧珍感叹道：“平时看建国闷不作声，和院子里的人也不怎么往来，没想到心里竟然这么明白透彻。”
罗建国心里想，他其实只是提前了解了这些人的故事。
沈幼甜追问道：“但这跟一起吃年夜饭有什么关系呢？”
罗建国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笨，我刚不是说了吗，傻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做事一定有缘由。
你见到他轻易帮助过任何人吗？送饭菜给你家也是因为时不时跟着我们家一起吃饭。”
他继续分析道：“易中海为了让傻柱心甘情愿地帮助他，特意做了件恩情事。
上次何雨柱和许大茂打架时，如果不是易中海从中斡旋，要是许富贵报了警，那何雨柱可能会背上犯罪记录。
这样一来，他算是对傻柱有了救命之恩。
何雨柱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对易中海心怀感激。
这时正好趁着年夜饭的机会拉近关系。”
让傻柱在一旁看着，虽然聋老太太并非易中海的亲生母亲，但他对她如同对待亲妈一般敬重。
如果将来是傻柱来照顾易中海，那么他自然也会像易中海孝敬聋老太太那样对待易中海。
毕竟，耳濡目染，近朱者赤。
沈幼甜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一顿饭竟有这么多讲究？”
罗建国心想，这只是一顿饭而已，已经能看出不少名堂；要是提到那年六五年的那些事，才是真正的精彩。
易中海利用棒梗偷鸡事件把傻柱和秦淮茹牵扯在了一起。
秦寡妇那几招吃绝户的手法更是后人不断传颂的对象。
以至于后世很多网文作家就靠着类似的桥段赚稿费。
罗慧珍眼中光芒闪动：“建国，你是说何雨柱和许大茂之间的矛盾其实都在易中海的算计之中？”
罗慧珍知道易中海一直在打傻柱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这些琐事都被他当作布局的一环。
“妈，你没发现自从那次之后，傻柱对易中海多了几分尊敬，也开始帮着给聋老太太做饭了。”
罗慧珍不禁感慨：“确实是这样啊！没想到，易中海如此深谋远虑！”
沈幼甜歪着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觉得最厉害的是罗建国。
即使易中海的计划如此复杂，罗建国都能一眼看穿。
果果突然跳起来喊道：“害羞，害羞！”
沈幼甜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盯着罗建国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急忙拿起抹布装作整理的样子掩饰尴尬。
罗慧珍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除夕夜，罗慧珍将罗建国推到八仙桌上的主位：“建国，今后家里的事就由你来决定。
你就是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只能你坐这里了。”
“妈，我…”
“建国，难道你还把自己当成外人吗？”
见罗慧珍眼角含泪，怕的是越优秀的儿子越可能离开，罗建国安慰地坐到了主位上。
两人一起摆放饭菜：红烧狍子肉、粉蒸排骨、柴火鸡、豆腐鲫鱼汤还有几道时令素菜，最后是一盘葱油草鱼。
罗慧珍特意将鱼放到中间，让鱼头朝向罗建国。
大家入席，都看向罗建国。
只见他举起酒杯：“妈，这第一杯我先敬您。
自从三年前被收养至今，一直卧病缠身，并未真正替家里分担过。
您还为了我的病把自己的嫁妆卖掉了。
虽非亲生，但养育之恩如同再造。
没有您的悉心照料，我不知道现在会在哪里。
妈，放心吧，将来就算要走也是带你们一起走，我们是一家人，永不分离！”
罗慧珍眼中涌出泪水：“建国，妈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既然你要走，妈也不会阻拦，只是真的舍不得你！”
“妈，都蕴含在这酒里了。”
罗建国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罗慧珍也随之喝了一口。
朵朵和果果举起手中的北冰洋汽水：“哥哥，我们也干一杯！祝哥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长命百岁！”
大家一起碰杯。
沈幼甜紧张地拿起酒杯：“建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当时可能已经……”
她想到了当初秦家逼她嫁给一个痴呆的遭遇，如今走投无路，真想随父母去了。
罗建国回应道：“表姐，应该感谢的是我才对！我知道那最后寄来的钱，是你拼尽全力得来的。”
听到这里，沈幼甜的脸瞬间绯红，胸脯因激动而微微起伏。
“表姐，干了这一杯吧！”
罗建国又是一杯见底。
沈幼甜同样一饮而尽，她的脸更加红了，看得罗建国有些许的眩晕。
今年过年，罗建国家吃肉没有人骂他们，毕竟每家每户都在春节这一天咬牙买上半斤肉。
不过四合院中像他们家这般既有鱼又有肉凑够十个菜的，却只有他们一家。
那边，何雨柱带着何雨水去贾家过年，这对何雨水来说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傻柱买了只鸡，易中海则买了两块钱的肉。
一天忙到晚，菜一上桌，很快就只剩残羹冷炙，大多被贾东旭和他母亲吃完了。
易中海提前为聋老太太送上了一碗饭菜，但年夜饭对何雨水而言就是一肚子火。
她什么也都没吃到，还满腹怨气。
易中海有意在傻柱面前表现，帮着给聋老太太端茶递水、夹菜，忙个不停。
正在此时，秦淮茹突然捂住肚子叫起来：“东旭，我……我觉得快生了！”
“什么？雨柱，快去找罗家借自行车！”
何雨柱正欲行动，却被何雨水拉住。
“哥，建国哥哥家现在正忙着过年，去打扰不好吧。”
小小的何雨水心思玲珑，明白这是易中海在刁难傻柱让他惹人嫌。
然而，傻柱着急道：“秦姐马上要生了，太危险了，让开别拦着我！”
说完，傻柱直接把何雨水推倒在地。
“笨蛋哥哥！难怪爸说你是蠢驴！”
她生气地骂。
傻柱赶到罗家门前，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迟疑片刻还是敲门了：“建国，秦姐要生了，今天是大年夜，找不到车子，请帮忙借辆自行车吧！”
罗建国皱眉：“以前我们还是朋友，没想到你竟这样做。”
傻柱急切地道：“你还怪我不成？那些年的事情早过去了，现在情况紧急，秦姐不容易啊。”
罗建国冷言：“要是我说抢走了你老婆呢？你能原谅？”
“嗨……”
罗建国补充道：“如果你以后找对象我能破坏一个就破坏一个，只要你觉得这样可以接受的话这车给你骑。”
傻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何雨柱不好意思地笑笑：“大爷说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建国，我不勉强你，但希望你能多替别人想想！”
说完，他立刻离开了。
罗慧珍皱了皱眉头：“这个柱子，真是憨到家了！”
罗建国微微一笑：“妈，你说错了，说傻柱傻的那人才是真傻。
其实他非常聪明！”
在一旁的沈幼甜好奇地问：“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罗建国解释道：“他是半大孩子，在院子里和雨水生活得很不容易，常被人欺负。
但现在易中海对他示好，给了他一个依靠。
以后只要他在院子与大爷处好关系，不管是轧钢厂还是四合院，没人敢再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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