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八月初，峰沟初中班才放暑假。
艾书到了街上，把背回家的米盐找个地点存放下，到中心校闵校长哪里打听些工作上的消息。
一见面，闵校长给艾书倒了一杯茶，未等坐下就说：“等你等得慌，其他学校都知道了，不见你来。我上午才在邮局给你发‘信’。”
“校长，”艾书说“什么事有这么着急？”
闵校长说：“县文教局转发地区文教局文件，临川第一中学今年秋季试招高中一年级学生，面向全地区招收初中生。招收的初中生限1966年前高小毕业并且现在在读初中。招3个班，150人。”
艾书急问：“招生办法呢？”
闵校长说：“学校负责人推荐并作担保，公社盖章、区初审上报，县审核汇总，地区批准。”
艾书问：“学校负责人如何推荐、如何担保呢？”
闵校长说：“每个学生要有一篇作文，这篇作文必须是学生自己亲自写的。学校负责人就是要在这篇作文上签字，说明“学生是1966年前高小毕业，现在我校就读初中；作文是此生亲自写的。如有弄虚作假，愿负一切责任。”
“地区对各县不作名额分配，因弄不清楚符合条件的有多少。
“时间上，8月15号前报县，8月20号前报地区，地区审查后，8月23号前下通知，9月1号准时开学。所以，区必须在8月10号前收齐；好初审上报。”
艾书听了闵校长的传达，心里有了底数，这作文手到拿来，随口说：“校长，我校符合条件的5个，给我把名额留住。”
闵校长：“你大口大食的。全地区100个区，600个公社，如果都有符合条件的，那一个区才1个半，你一个小小公社就要占几个区的名额？”
艾书：“我求求您了，校长，反正多给我们点。”
闵校长看着艾书真情恳求的样子：“好啦，你快去报来，尽量给你们考虑。
天色已晚，艾书折回大姐家食宿。俩女老师又来聊了一会：“下午才听说你路过这里，怎么又急忙返回学校？”艾书把事情原尾说了一遍，女老师一个说：“你在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啊！”一个说：“你的家如果在这里，就少得好多路跑啊。”艾书说：“苦是命里注的。”她们说：“有些命运是人可以改变的。”
上午11点左右，艾书就赶到学生颜武家。符合条件的5个学生，有4人就在公社革委附近方圆半里内，只有一家远些，有5、6里路，带信通知来见面。这里早饭已吃过。家长临时到地里取来嫩包谷。喝酒下火烤嫩包谷，边烤边吃边喝。艾书：“太香了，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香的。”颜武父母：“不知道老师要来，什么准备也没有，太不过意了。”
艾书一家一家的走，让把学期结束的那篇作文拿出来，反复看过，适当修改，教他们重新誊抄一份出来。
五个符合条件的学生，吉国的学习要差点，抄错了又抄，抄了三份，一份不如一份，越急越差。艾书从中选了较好的一份。
次日上午，请公社研究上报。
艾书一一作了介绍后说：“我们意见5人都上报。”宁书记征求大家意见，
原任公社革委老主任首先发言：“其他四人我同意推荐，只是国吉我不同意。”艾书急了，本不该由他问的话，他问：“为什么不推荐？”“他谈的那个姑娘，老爹解放前当过保长。”老主任说。艾书和老主任就争吵起来了：“那他的老爹还是国家干部，何况姑娘还没结过门。”“反正他是脚踏两只船。”宁书记和国秘书说：“话倒不能这么说。”艾书可来劲了：“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现在是共产党领导，他的父亲是国家干部，女方老爹是国民党的保长，是共产党的影响大，还是国民党的影响大？再说，你有他还在用国民党的理论教育他姑娘的依据吗？”“我是工农分子，说不过你，你是知识分子，你当如扛起棒棒打我几棒棒。”老主任真的生气了。艾书更气了：“只是各人从事的工作不一样，你说我是知识分子，是臭老九嘛！以今天这个时间为个界限，以前我认为从事教师工作需要改造。从现在以后我不这样认为了，我初中都没毕业，全靠自学，教书不能误人子弟。有的人觉得当工农干部光荣，不读书，不看报，不学习，原来学的全退回去，这真的光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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