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明丝毫没有怀疑的点头，扭头吩咐道：
“找人去他开的店附近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根据戚殊所说，这个老板看起来像是因为卖东西过于黑心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他的目光在眼前两名青年身上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你俩还知不知道其他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满打满算，我们也就昨天见过他。”
戚殊深以为然的点头，十二点之前，也是昨天。
这话并不算是说谎。
法医脱下手套，边带新的边往这边走着说道：
“很奇怪，一家三口的死亡方式都不一样，死者妻子是被刀大力捅死，而老板死之前受过非常残忍的折磨，最后一个......”
他似乎是有些不忍，深呼吸一下才继续说道：
“一刀封喉。”
下手干净利索，足以看出来凶手就算是对这么小的孩子也没有任何怜悯可言。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一瞬。
如果真的是因为黑心老板的原因就残忍的杀害他全家，那这个凶手也有些过于偏执了。
殊不知，凶手本人正站在他们旁边，眼底隐隐含着玩味。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模样。
这群人为了他的事忙碌烦躁，才让戚殊有一种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
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队长，有线索！”
队员的声音让正在思考的胡一明猛然扭过头，大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对面的人是死者邻居，一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
看起来胡子拉碴，这不修边幅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
戚殊看了宁闻一眼，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偷听。
“我昨天晚上大概一点多钟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
邻居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似乎是在很努力的回想。
“一点钟，你确定吗？”
胡一明扭头看了眼老板家的惨状，再次询问。
这句话似乎是把邻居问到了，他仔仔细细回想着，最后有些迟疑的点头：
“好像是一点钟，那时候我被尿憋醒，恍惚间看了一眼时间，好像是一点。”
模糊不清的证据很容易误导警方。
胡一明还准备再问一句的时候，戚殊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用手机看的时间吗？”
邻居愣了一下，有些迟疑摇头：“不是，我看的墙上的挂钟。”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胡一明都没反应过来。
“走指针的？”
“对，”
宁闻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一拍手：“我明白了，你是想说肯定有一个指针指向的是一？”
这也提示了有些茫然的胡一明，立刻追问：
“那你还记得另外一个指针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似乎是怕他记不太清，立刻让警员画了一个简单的钟表，“大概在哪个方向。”
邻居仔细想了好久，这才不太确定的指向左上角：
“应该是在这一块，具体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当时很困，我就想上完厕所赶紧睡觉，就连那声惨叫我都听的不是很清楚，以为是谁家大半夜看鬼片呢。”
等到他离开之后，房间内的其他警员便开始计算起了时针的排列方式。
“我算出一共有21种排列方式！”
一个带着眼镜的警员兴冲冲的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冲过来。
戚殊不过是看了一眼，嘴角就微微一抽。
这家伙，不会审题吗？
还是没有仔细看过钟表的转动方式？
“不对不是21种，我这个才是对的。”
另一个队员也开始嚷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
十分钟之后这个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戚殊深呼吸一下，主动开口打断他们的辩论赛：“二位的算法都是错的。”
一时间俩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
“凭什么？”
“我的不可能错。”
“因为你们没有考虑到小时针和分钟针的相对运动。”
戚殊不紧不慢的回答他们的问题，掏出手机打开钟表，递到二人面前，
“如果分钟针指向左上角的方向，那个时候小时针就会接近两点的方向了，所以不可能是小时针指向一点。”
一句话瞬间点醒两人。
他们一拍脑壳，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所以时间就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戚殊满意点头，这群人还不算是太笨。
“立刻让人去调查九点到十二点之间的出入情况。”
胡一明转头吩咐完，后知后觉看向面前两人：
“你俩，昨天这个时候在哪？”
“我们晚上去买了烤串，因为有点远到地方都九点多了，然后一起回了小七家，吃着烤串看着电影喝酒，然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宁闻为了防止他不相信，还专门拿出了手机的付款记录给他看。
胡一明不过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问他俩不过也是走个流程。
总不能因为是熟人就忽视这个问题。
“队长，男方父母已经去世，女方家只剩下一个七十多岁高龄的母亲，不过男方家还有个妹妹，就在澪市上班，我们已经通知她过来了。”
“嗯，直接让他们去市局，让人先在这取证，我们回去。”
说着，胡一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在之前连环杀人案出现之后，现在警方在遇到杀人案都会下意识将案件放在一起，调查有没有相似之处。
只不过这次就要让他们失望了。
戚殊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听着宁闻在耳边的絮絮叨叨：
“我就说你这脑子适合当警察。”
“那咋了。”
“你tm......”
被他这一句话噎回去的宁闻恨铁不成钢。
从小两人就是邻居，戚殊脑袋也聪明，硬生生跳了两级和他一个班。
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
但谁让宁闻不是学习的料子，并且对考公也不感兴趣，索性去学了计算机。
谁知道这小子警校毕业之后却当了劳什子的特殊清洁员。
眼看着他脸都气红了，戚殊笑着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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