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想到解决办法的张老太太，此刻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大师啊，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虽然没什么大事，这老做噩梦也睡不踏实，你给我拿两张镇邪杀鬼的符吧。”
“说起来你奶奶这一死，她自己痛快了，留你一个小姑娘撑着铺子也不容易，张奶奶这回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可别拿那太平的平安符糊弄我，你给拿两张厉害点的。”
“要不，拿4张吧……不，给我拿10张！”张老太太想到夜里的梦境，那个小贱胚子凶得很，符贴少了总觉得不保险，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多买几张。
“你说的是镇邪符吧，这符比平安符贵一些，一张1688元。确定要这种吗？”林乐水提醒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咬咬牙，肉疼地说：“确定！”
虽然这个黑心的贼丫头卖的符贵得要死，但是钱和命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命都要没了，这时候还舍不得花，留着死了带到地底下去吗？
“给，10张镇邪符！一共元！扫码现金都可以。”
林乐水拿出一沓头一天晚上提前赶工画好的镇邪符递给张老太太，心里暗自摇头，真是人傻钱多，她的平安符可不像它听起来那么温和，本身就有驱邪保平安的功能，对付一般的鬼怪已经足够了。
不过既然客户要求镇邪符，她也不解释。反正婴鬼手持黑令旗，什么符咒都奈何不了它，她当然不会把钱往外推了。
赚钱啦，赚钱啦，又赚了一大笔钱，还是坏人的钱，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不亏她昨天晚上特意晚睡了一个小时，画了这么多符。
张老太太要是知道婴鬼是被她指点后才去折腾他们的，估计吃了她的心就有。
可惜张老太太并不知道，这会儿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只见她磨磨蹭蹭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的一层一层打开，里面包裹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她用手指蘸了蘸唾沫，数了好几遍才不舍地递给林乐水。
这钱她本来是打算请林乐水去看事的，所以才带了这么多。没想到人没请，只买符就花了这么多。真是黑心肝的小神婆子。
她在儿媳妇眼皮底下攒这些棺材本容易吗？老大这回死了男人，脾气见涨，好心为她打算，她居然不识好歹。现在不知道跟野男人跑哪儿去了，以后没了这份孝敬，她再想攒钱就难了。
老二那个养家也是鸡贼，抱了孩子就搬家，让他们找也找不到。想得倒美，以后那丫头的彩礼他们就能独吞了。
哼！果然死丫头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以后还得靠她儿子。
林乐水这边看着钞票上湿润的印记，伸不出手，转身找出一个夹子，夹起钞票放进了抽屉。
张家老太太看到林乐水明目张胆的嫌弃，不敢说什么，这些大师都是不能得罪的。她忍气吞声，一手拉着老头，一手拿着高价买来的符纸脚步匆匆的回家了。
一到家，她就把房门、窗户、墙壁和睡觉的炕上都贴上了符纸，自觉设下了天罗地网，那个讨债鬼今晚要是敢再来，保准让她有去无回。
柜台边，栖身在纸人身上的婴鬼还在沉睡，准备养精蓄锐好，以便晚上卷土重来，继续折腾他们。
送走两个讨嫌的不速之客后，林乐水看着地上脏乱腥气的血迹，心想，还是要有个帮手才行，不然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手。
林乐水就开始琢磨给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帮手。
无意中看到靠着墙壁站着的纸扎童男童女，她眼睛一亮，这不是现成的天选打工人吗？不吃不喝，任劳任怨，随叫随到，还不用发工资。哎呀，她真是个机灵鬼。
不过她现在已经看不上先前的练手之作了，林乐水决定重新做一个。
她打开香火铺的后门，迈步走进去，穿过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两层砖红色的小楼，这是村里并入城镇规划时统一修建的。如今，这整栋小楼也只有林乐水一个人居住。
确实是冷清了一些。
林乐水从储藏材料的房间里抱出几根竹子，坐在院子里开始忙活。破竹，削竹片，还要扎竹，扎框架，饶是一个纸人的骨架要不了多少竹子，也整整费了林乐水一个上午的时间。
这是因为完工之后还要为纸人启灵，林乐水对这次的作品要求极高，才导致进度这么慢，平时那些完工后很快就归于火海的纸人，自然不用这么精细，要求不高的，她一天甚至能做出好几个。
骨架扎好之后，接下来就是折纸、剪纸、刻纸、画纸，完全可以在前面的香火铺进行，做纸扎和看店，一举两得。
正在林乐水给纸人给纸人的衣服描绘花样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愁眉苦脸的走了过来。
“大师，忙着呢？”有人看林乐水在画画，打趣说：“大师还多才多艺呢？”
同伴赶紧拉住他，“别胡说，大师这是做纸活儿呢。”
那人连忙打嘴，“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大师，我没见识，不要见怪啊。”
说完连忙转移话题，“大师，潘老板想请您算一卦，您这会儿方便吗？”
“方便。”林乐水手下的动作没停，换了一种颜料继续画，中间抬头看了一眼问：“卦主是哪位？想要算什么？”
“是我。”潘老板一进来看到林乐水心里还在想，青阳镇有名的算命大师居然是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靠谱吗？不过想想自己的情况，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摸了摸最近因为不思饮食小了一圈的肚子，上前开始诉苦：“大师好，我是在咱们鼓楼那边卖电动车的，免贵姓潘，你叫我一声老潘就行。你是不知道，这小半年我干啥都不顺，太倒霉了......”
几个人听到这里，就目光炯炯地围着潘老板，等着他详细展开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倒霉法。
潘老板叹了一口气，开始一一列举自己的倒霉事例：
虽说开门做生意，有赚有赔，但是潘老板这店也是十来年的老店了，有口皆碑，已经很少有亏损的时候了。偏偏这半年怎么都挣不到钱。
顾客不少，成交率却一直上不去，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阻止客户付款。
比如有个人已经看好了，手机支付页面都打开了，家里打电话说他姥爷中风进医院了......
甚至还有一个刚看好，就听说家里拆迁了，这回不买电动车了，转头美滋滋的提小汽车去了。
还有一个来买电动车的小伙子，在店里居然遇到了女朋友和出轨男伴，三个人打成一团，潘老板上去拉架，还无辜挨了一个乌眼青。
......
林林总总。
每个月也就零零星星成交几单，开支都不够。还有的成交了，卖出去的电动车又会很快出现各种故障，别人又给退回来了，还得给人退款。
“上个月更惨……”潘老板哽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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