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柳清清没能如往常一般在六点十分起来，她浑身酸软的厉害。
白色丝绸的睡衣下布满红色的痕迹，被压抑许久的程坤让柳清清意识到，千万不要去惹一个还愿意在你面前克制的男人。
还能克制，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一旦不克制将有多恐怖，柳清清一想到就隐隐作痛。
程坤却是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他在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他看见柳清清仿佛在跟自己说着什么，却只听见了一句。
“程坤，那就这样。”
梦中的柳清清声音清冷，眉眼冷淡，是对陌生人都不会有的冷漠态度。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连看都没有看程坤一眼。
良久后，程坤听见梦中的自己低哑的出声，“我穿了你最喜欢的白衬衫，你怎么还是不看我一眼呢……”
昏暗中，程坤漆黑的双眼猛然睁开。
一阵长久的寂静之后，程坤的眼睛从天花板的水晶灯转到了左侧。
视线无焦的落在旁边的身影，柳清清的侧脸贴在她的左臂，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均匀绵长。
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但眼中的深邃并没有消散。
温热的肌肤相贴，空气中还弥漫着昨晚的炙热。他用手指一圈圈的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桎梏。缓缓贴近那温热的触感，想用力地来证明这才是真实。
一声被打扰的轻哼响起，所有的动作仿佛被封印一般停滞。
窗外隐约出现光线，程坤缓缓地起身下床。
离开前，还不忘给柳清清盖好被子。
起床后的程坤来到游泳池。
在游泳池游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力竭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
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整齐的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
他有些恍惚，好像他也曾这样无数次的注视过这张空床。
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仿佛是发生过。
他抿着唇，想起梦中柳清清冷漠的眼神。
还在滴水的头发，衬托着他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程庭，你今天要不要穿这件白衬衫？”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暗哑。
程坤怔怔地看向柳清清，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幻听时，柳清清走近了过来。
程坤太高了。
这样近的距离，她几乎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柳清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目光相对间，程坤的眼睛里既有难以掩饰的情意，也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她凝视着他，商量着问道：“不愿意吗？”
他低头，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当然可以。”
他的唇贴近她的发丝，手滑到她的腰间收拢，“想看就自己动手帮我换。”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柳清清的脸红了。
“那你闭上眼睛。”柳清清开口说道。
房间内变得安静，程坤的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移不开。
往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可此时就是坏心眼的不想答应。
想看她为他妥协。
柳清清双手抬起，指尖都在轻颤。程坤刚刚换的黑色睡衣，冰凉还带着湿润。
见柳清清迟迟没有动作，程坤嗓音很轻，“不想看我穿了吗？”
他就着柳清清的手，一颗一颗解开睡衣的扣子，直到露出了锁骨和胸膛。
程坤不动了。
他侧着脖颈，摊开手臂，“继续。”
嗓音里，多了两分命令的意思。
柳清清恢复呼吸，将他身上那件挎着的睡衣脱下。有了第一步，后面的步骤就变得简单。
她将手肘处的白衬衫批在程坤的肩上，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她需要时不时踮起脚尖。
身体免不了触碰到，柳清清的脸和脖子都在发烫。低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声都不敢吱。
直到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柳清清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好了。”柳清清声音细如蚊。
程坤抬手，将她刚刚蹭乱的一缕发丝微微往后。又顺着柳清清的头发下滑，手掌落在她的后颈，嗓音轻哑，“看我。”
他的眼底有什么在酝酿成型。
柳清清抬眼。
程坤也在看着她，他的眉眼黑沉。
他想果然那就是个梦，真实的她现在正乖乖地看着他。
柳清清本就是为了看他穿上白衬衣的模样，又怎会不抬头看他。她其实有种隐秘的衬衫控，前世每次程坤穿白衬衣她都会觉得心跳加速。
那样一个禁欲又冷清的人，穿上黑衬衫是冷峻。而穿上白衬衫时……让人有种想撕的冲动。
所以，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只能逃跑。
毕竟那时候，她不知道原来他心里是有她的。
柳清清还陷在回忆里，面上一片懵。
落在程坤眼里，很像是“美人计”成功了。
程坤突然展露笑容，眼底墨色翻涌，“以后都要看着我。”
今天的程坤让人觉得很不对劲，情绪激烈的像是在对抗什么。
柳清清的身体不由得往前凑了凑，她有些好奇他的情绪从何而来。
但，无论是什么，她都想给他属于他专属的偏爱。
干净通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喜欢看你穿衬衫，穿白衬衫时最喜欢。”
柳清清眼底流动的水光，直接肯定的答案，让竭力克制着的程坤再一次失去了控制。
他用力按住她的脖子，倾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也注定不会太过平静。
“清清……”程坤的气息如影随形，一声又一声，仿若以此来作为确定。
“我在……”回应他的是一句句肯定的答案，只这答案到了最后变成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吟唱。
怀里人儿已经说不出话，却还用用手指在他后背轻轻摩挲。
仿佛在以此作为安抚和回应，一种奇异又满足的情绪涌上了程坤心头。
终是在她胸腔里的氧气要终结时，停下了那铺天盖地的入侵。
抱着她，等着她平复。
不是不想，而是昨晚的他太过放肆，再继续会伤到她。
“清清，什么时候你会不看穿白衬衫的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柳清清“嗯？”了一声，似乎是不懂他为何会这样问。
看见他执着的眼神，蓦地想起上一世的落荒而逃。
“我怕我看向你的每一个眼神，都不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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