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不自觉地往严重的方向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你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这类似的事情，威尔斯星不是个例，或许永昌资本名下那些游乐园之类的，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如果发生过很多次，那么另外一个问题是……”权雅看向康尧和杨星，“这些事情，明德不管也就算了，不提示、不控制……或许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明德一手策划？”
康尧重新戴上了眼镜，眼神冷若冰霜：“你的意思是，永昌资本是想用这些人来测试那些改造后的星际变异者？”
“不排除这个可能。”比起其他四个人，权雅更明白生物实验的流程和操作，她尽可能斟酌措辞道，“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培育出杀人机器，那么就得让那些改造的星际变异者在这方面进行不断的实验、优化，这是必经的过程……看来我们也有新的事情要做了，得查清楚类似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这或许也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明德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查？”杨星苦恼挠头，“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们恰好在威尔斯星，这件事情恐怕一点风声都不会传出来。”
忙着写代码的康尧突然开口道：“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
杨星飞速回头：“谁？”
“我？”
在隔壁星系挖坑建避难所的苏连卿听见这话，差点把喝的补充剂喷出来，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眯着眼睛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杨星？？我都已经退学了。”
明德辖区内近五年爆发星际变异者暴动的事件信息，这种东西别说是在明德军校了，就算是在明德军团内部都算是高级机密，他一个退学的学生得从什么渠道才能知道这些事情？？
杨星难得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她直直地注视着苏连卿，目光似乎能穿透屏幕刺入对方心脏：“苏连卿，我们怀疑明德利用联邦公民在测试改造的星际变异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明德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拉进了这场战争之中，这已经不是三大军团之间的立场问题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但谁不难？如果这件事没人去做，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实验牺牲品的人……连说难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是知道吗？”
连知情权都没有，莫名其妙成为了牺牲品。
苏连卿，你不是知道吗？你不是经历过吗？
苏连卿抿唇不语，灼热的风裹着施工过程中的粉尘吹了他满头满身，整个人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半晌后他才艰涩开口道：“我知道了。”
并没有足够明确的回复，杨星还想说点什么，抬头却看见权雅摇了摇头。
她只好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视讯挂断，杨星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在中控室内表演阴暗爬行和疯狂扭动：“啊啊啊啊啊他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我知道了’？？他不能直接干脆地答应我，说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吗？？！！”
“因为他确实没办法直接答应你啊。”权雅被杨星这套丝滑小连招逗笑，无奈摇头道，“他就算要去做，也只能旁敲侧击让其他仍然在明德的人配合作战，现在一口答应下来，如果做不到岂不是失信于人吗？”
“那雅雅你觉得……这件事情能成吗？”杨星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看着权雅，“我现在真是感觉到了……个人的力量属实有限。”
“我也不知道。”权雅老老实实地回答，“所以我们得做好其他准备……把希望全然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也是不切实际的。”
“可是除了他之外，我们在明德的线人还有谁呢？”杨星在记忆中搜寻着熟悉的人，却悲观地发现明光队和狩猎者队在这次的交流赛中几乎全军覆没，“说起来，你们还记得赵青柏吗？他——算了。”
当时在佳娜星聚餐的时候，赵青柏做了甜甜的烤菠萝给其他人分享，还说下次一定要让大家试试他的独家配方烤香蕉。
“除了苏连卿，还有一个人。”康尧及时吹散了这种沉重的氛围，他推了下眼镜，“……姜林。”
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在某一天被不同的人反复提起的姜林，此时此刻正坐在宋云起和维多利亚的中间，同时接受着双方的视线攻击，坐立难安。
“如果不是第五家族庇护着阿诺德帝国的话，你们早就被其他的势力吞并了。”宋云起冷笑，抱臂坐在靠窗的位置，“现在这个情况，明德和黎明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第五家要真的也因为继承人的事情乱起来，秩序崩塌，你们阿诺德难道能独善其身？”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吗？”维多利亚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无聊地卷着自己浅金色的长卷发，“眼看着你们就是要不行了，我要是帮你们，结果最后你们倒台了，我岂不是白出这笔钱？而且你们要是倒了，冲上去分口肉的人只会更多，谁还有心思管我们阿诺德？倒不如把这笔钱用来武装我们自己，不是吗？”
“我哥不会输，他不会。”宋云起握紧拳头，语气坚定，“风险越高收益越大，维多利亚你不会不明白，你现在站队的意义和之后站队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想要继承阿诺德，借第五的力量会轻松很多……”
“借第五的力量？”维多利亚冷笑，“我维多利亚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拿。”
“可是有些牺牲本来就是没有必要的，不是吗？”见证过太多人倒下的宋云起，已经完全无法在这种时刻说些轻飘飘的体面话，“真要内战，你们阿诺德的地方就这么大，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怎么办？他们的家园会被毁掉，无数人会流离失所，你当然能得到你想要的，可这些本可以避免，不是吗？”
“维多利亚，我可以代表我哥许诺，尘埃落定之后，你的王位继承人身份绝对正当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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