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做母亲的中年人，都不仅仅惦记孩子的事业，更惦记孩子的爱情和到年龄的婚姻。吾若梅和曲夏华都不例外，
除此外，吾若梅还惦记着曲春华的公司的事。她已经支持过曲春华许多年，真希望他别干了，可她又一想，还有两个外债没还，都是曲春华为创业借的钱，他不干，就需要靠我挣钱还，不干怎么办。况且，他好像说的项目还是有点希望的。
晚上，吾若梅再厨房里收拾。有些时候，她也有点无奈。一天天往前过日子。不知道怎么才是个头。这个头，就是朦胧中的想别人那样，在上海买房，圆圆落户上海。至于什么发大财，不敢想。想也没用。
“圆圆，”吾若梅叫一声女儿，她想，晚上的饭桌上，圆圆没好气，吾若梅也就不好再问什么。她心里却是放不下。她走到圆圆房门前，又轻声问，“圆圆，没事吧？”她本来想再与孩子聊聊，但圆圆没心事，借口要写点东西，回房间抱着笔记本打字去了。吾若梅探头看看女儿，不放心地问，“那，你马上就打辞职报告，那，新应聘单位找好了？”
其实，这话已经问过多次了，圆圆已经选定一家互联网公司去上班了。圆圆不耐烦，开始不回话，后来看妈妈现在门前不走，像一个雕像一样呆呆第盯着自己，系咯鞥回答：“没事，没事。我正有事呢。”
“什么没事，妈妈好好问你个话，你怎么这样？”
“嗨呀妈妈，我这不是正忙着么？”圆圆嫌弃妈妈一直现在门口，“你先忙你的，明天再说不行？”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明天我天不亮就上班，哪有机会说。”
“说的呢，那还没有时间呢，微信上说吧。啊。”说着，圆圆让妈妈把她房门关上。
吾若梅只能转身，手拎着笤帚挨着犄角旮旯扫地。她不主动问曲春华。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曲春华墙了趟卫生间，很主动绕过吾若梅，去厨房门后面掏出一张塑料袋，套在手上，掏卫生间地漏上的头发等污垢。他似乎知道吾若梅要上卫生间，把地漏周围仔细第划拉干净，然后说：“来吧，上吧。”
果然，吾若梅正好站再卫生间门口，说：“脏的呀，我不打扫，就没人打扫。厨房也是，我不打扫就一直没人，行了，我赶紧上个厕所，明天还要早起呢。”
曲春华斜眼看一下吾若梅，心想，别人正干呢，还说没人打扫。她就是这种毛病。他让出来卫生间，坐在餐桌上一个老式电脑旁，刚打开电脑，吾若梅聪卫生间出来，马上说：“你用电脑？”来我先用一下吧。”
“你不是明天一早上班么？”曲春华不高兴。心想，想与你说点事，你动不动就是明天玩上班。现在这么晚，还打字就晚了？
“没办法，雒主任让出题，全院护士的考核题。”
曲春华不以为然，他不解：“一天都在办公室不弄，在办公室干啥呢？”他意思很明确，家里这点时间，恨不得只有睡觉的份，而且，几乎每天睡觉的时间豆不够。更主要的是，和她商量点事，总是被挤占的像个可怜乞丐要饭的。那种不被正眼看一下，被歧视甚至鄙视的感觉，最近一直堵塞在曲春华心里。但他又说不出口。因为他有求于吾若梅。
他心里不悦，但马上站起来，让出座位，慢吞吞说：“明天又那么早上班，别太晚了。”
“嗯，没事。烦死了，白天一到办公室就不停地有事。”她似乎能猜到曲春华向说的话，“白天太忙。不光是培训，全院护士的调配人力，也都是我的事。”
曲春华心里一惊，仿佛被一根小棍撮了一下。他心想，已经快一周了，两件事一直没功夫说。心里窝囊又有些委屈。甚至越是委屈，越是胆怯。
吾若梅眼睛空洞地望着电脑，说：“嗯，我就一点，马上就完了。你先睡吧。”
“一点？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到一点了，明天还上班促上班了？”他为吾若梅考虑。但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鼓起来胆子，轻轻提一句，“我这周去看看我妈去。”
吾若梅没说话，顿一下，一手支着下巴，也轻声回一句：“去吧。”随后，又一动不动支着下巴，只能看见嘴巴在动，“上周就说过呀。”当时她觉得不是时候，提出过疑意。
“这周，正好有点其他事，没去成。下周吧。”曲春华解释。解释的有些牵强。听上去，连他都不自信。
突然，吾若梅问了一句话：“车票买了？”
曲春华一愣，赶紧说：“没呢。来得及。离得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来得及？离得是近，可如果买的晚了，就可能没票了。别看这么近。”
曲春华心里想，实际上自己额难处，全不在这些，在哪里？在自己手里一点钱也没有。一个男人再胸有大志，口袋里连买上海道杭州的车票钱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自信。曲春华像做错事的五岁孩子，同时，把头低下去。但又故作镇定地笑笑说：“是，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去车站买一下吧。”
吾若梅直截了当说：“要不我给你买？用手机买就行。用不着再跑到车站，不用再花地铁钱去。手机上买很方便。你哪天去，告我一下，我买吧。”
曲春华太愿意了，但不便于表现的太直露。就有意无意地迟疑一下，说：“你忙的那么忙，有时间？”
“那怎么办，再忙也得买呀。不然你要去么。”
“行吧。”曲春华心里又一阵慌乱，“那不行，你就买吧。”话这么说着，心里却偷笑，笑话自己的没出息样。他不走开，他想看着吾若梅现在就买，买了就放心了。
吾若梅全看在眼里，虽然她没去看曲春华的眼睛。稍微顿顿，把支撑下巴的手掌挪开，轻声道：“现在买不了了，每天晚上好像十一点就关了。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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