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苏被白开水噎到。
“就叫名字最好， 别加头衔。”
医院同事，高中同学开玩笑才叫他方博士，谁寻常时间一口一个博士叫，他不是装货，他只是普通人。
姜栀憋笑抿了两口水，这人还挺谦虚。临床八年制的博士其实很稀缺，有这样名额的高校也屈指可数。
“方先生是哪里人？”
“越城的。”
“那你普通话讲得挺好，没有越城口音。”
方白苏这点很自信，他从小说普通话，越城方言只跟家人邻居说。家人要他从医就端正他的说话方式，去别的城市工作跟病人交流减少障碍。
“我曾祖父到我都是医生，我家人很注重对我培养。从小就教我说普通话，来京市读书八年完全没方言口音，跟病人说话时很顺畅。”
姜栀突然生出敬畏感，原来是个医学世家，难怪这么稳重。
服务员端来菜，姜栀叉起一块牛排优雅吃下，方白苏中规中矩拿着餐具吃相也很绅士，如果他穿一身正装和姜栀一起吃饭会更好。
这不刚吃两口就有人来要姜栀的微信。因为两人不登对，半点儿恋人影子都没有。
“抱歉，有家室了。”
男人怀疑边走边看方白苏，一个穿这么正式贵气，一个普通只称得上干净，会是一对儿。
方白苏放下餐具，斟酌后开口。
“冒昧问一句，姜小姐是否单身？”
真有家室他马上就要删微信，他可不能背上小三的帽子。
姜栀把碎发撩到耳后托着下巴。
“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迟了点儿，单身如何不单身又如何？”
二十四岁美国大学金融专业毕业，跟在父亲身边历练了四年，姜栀能完全掌控跟比自己年小的人谈话的主动权。直白迎接方白苏的心意，还挑开了问他下一步的打算。
方白苏当然接不住这句话，沉默着吃完了饭叫服务员来买单。
“这顿饭我请，谢谢方医生那天帮忙。”
姜栀抢先一步付了钱，走到餐厅门口她突然又问。
“我也冒昧问一句，方医生多高啊？”
方白苏不明所以但如实回答，他有一米八四。
姜栀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她今天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裸身高一米七二，四舍五入跟他差不多高。还有下次见面再穿高一点就能看到他的头顶了。
“辛苦方医生今天跑一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方白苏工作一年练就了最标准的礼貌微笑，可面对姜栀却僵硬得很，他笑不出来，还很挫败。
姜栀的车从眼前驶过他快速拍了照，放在识图软件上得出结论。
保时捷911，一百四十六万起售。
她的家世远胜于他，就算单身，考虑另一半也不会轮到他，千金大小姐自有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去配。
方白苏垂头丧气回了家，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好友关心又好奇来问他进度如何，他回复后心里更难过了，对方直接打来语音电话询问细节。
“咋回事，什么叫不合适了，你这样的情况在她眼里不够看？”
方白苏自身也是万里挑一的学霸人物，再结合家世更是多少人要争抢的香饽饽。
“我今天约她吃饭了，她一身估计都是名牌，开的保时捷911，估计两三百万吧。穿着高跟鞋跟我差不多高了。她气场太强大我们确实不配。”
今天只是她日常的打扮，在工作上应该还要更凌厉。
姜栀很可能是京市富商家的千金小姐，且自有一番建树，他还是一个月拿五六千块的规培医生，人家看不上他太正常。
好友“切”了一声。
“我说方博士，你是不是太妄自菲薄了。不知道过度的谦虚也算一种炫耀吗？保时捷而已，你买不起你家还买不起。书香门第的家庭哪里比经商的差了。反正我帮你分析了，先别管气场配不配，你喜欢就去试试拿个结果再说，主动追求又不会掉块肉。”
电话挂断方白苏重重叹口气，又翻看姜栀的朋友圈。
追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都是左右纠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栀删了和方白苏的对话框，第一次用美国号码拒绝不算的话这次应该很明白，他能察觉两个人的不平衡。
方白苏失落之后就丢开一边，他的规培生活很忙很累，姜栀的出现是一场美梦，结束了他也该回归正轨。
一个平常的夜班，从来不抱怨医学生涯辛苦的男人起了小心思，拍了桌上迷你时钟配两个昏昏欲睡的表情包，发朋友圈想在姜栀面前找存在感。
好友开解后他也端正心态，他的家庭不见得比姜栀差，他的医生生涯还没开始发力呢，过十年他应该能成为和父母一样备受尊崇的医生。
姜栀白天看到了但也一晃而过。
——
两人保持加过微信的陌生关系持续了半个多月，姜栀不可能主动跟他再聊天，方白苏也不知道能聊些什么，线下没有见面机会，他想保存这仅有的一点儿联系。
七月底是姜茉莉的生日，大学毕业时间自由，姜栀和爸妈在别墅庭院给妹妹安排了生日宴会，九点送走宾客姐妹俩找好图片发了朋友圈。
给姜栀设置特别关心的方白苏第一时间查看，蛋糕鲜花戴生日帽的漂亮姑娘，是她住院时陪床的人，还有集体的大合照，都是年纪相仿的朋友。
男女都气质不凡模样秀丽，这里面有姜栀潜在可以发展为恋人的对象吗，他穿同样的衣服跟那人站在一起，有几分胜算？
他们没有共同的好友，方白苏看不到她和其他人的互动，只按小红点儿扣上手机胡思乱想。
生日之后的周末，姜栀和发小去郊区林间溪边露营，晚上自然又发了朋友圈。
她有工作私人两个微信号，几个朋友约定好了要记录生活。可发完马上收到点赞，姜栀想能不能删微信了，不会有往来他又点赞，很奇怪。
方白苏看到她在游玩，想再约她见面。
“姜小姐，明天可以再约你吗？”
刚考虑要删除微信，收到这句小心翼翼的请求又算了，跟书呆子玩儿游戏好玩儿。
姜栀把露营地位置分享给他，五十几公里过来要费一番心思。
“方医生喜欢吃烤鱼吗？给你留一条明天来吃？”
方白苏连连点头，想到是在微信聊天赶快回复，打开支付宝买去郊区的大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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