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扬可不吃他这一套，仅仅问出第一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呢，想见任何人都没门。
张扬面色一冷，呵呵一声道：“请不要拿你市委书记的身份吓人，走进这一间询问室里，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犯罪嫌疑人！
“你还是好好回答问题吧！回答得好，我或许可以把秦部长叫来跟你聊聊。
“说，你为什么要外逃！”
张敬民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但是张扬很快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要指望有人能从我这里把你弄走，谁都不行！”
这话张敬民相信，否则，他想见的第一个人就不是秦正勋了。
这么些年来，他跟秦正勋之间并无交集，更谈不上私人情感。他之所以想见见秦正勋，只不过是想说服秦正勋把他这个“麻烦”甩出去。
那样一来，他就可以脱离张扬的掌控了。
只要能够脱离张扬的掌控，他非常自信，普天之下就没有哪个人能把他张敬民怎么样。
但是，张扬这小子就连让他见一见秦正勋的机会都不会无条件给，而是“回答得好”才给。
张敬民被张扬用笔头轻敲桌子的声音拉回现实，他刚才脑子里想的全是见到秦正勋之后该怎么说。
张敬民脑子里一懵，都忘记了张扬问他什么来着。
张扬再次提醒他道：“我在问你，为什么外逃？”
张敬民嘴角扯了扯，他非常不习惯被人这么当面质问，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委曲求全辩解道：“我那不是外逃，我为什么要逃？”
“我在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外逃？”
张扬又强调了一遍。
张敬民并不打算否认他想出国的意图，因为他也能猜到，张扬一定已经查询过他的购票信息了。
但是，他也不能主动把把柄递到张扬手里，至于出国的理由嘛，他也不是编不出来。
所以，张敬民还是挺硬气地回答张扬道：“我那不是外逃，而是有事出国！”
“公事还是私事？”
“当然是公事了。”
到这里，张敬民的回答并无问题。但是，他那纯粹是在糊弄张扬外行。
“好，既然你是因公出国，我也不打听你出去到底干什么，我只问你一点，你向上级部门申请报备过了吗？”
这个问题十分致命，如果回答说没有申请报备，显然不合乎程序，但是如果回答说申请报备过，上级也批准了，那么张扬一定会马上去查。
想来想去，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于是，张敬民说道：“这次出国计划是早就定了的事，上级部门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能走得开，所以才拖延到现在，至于你说的申请报备，应该不需要了吧？”
“哦？”张扬顺着张敬民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出国计划是早就定了的事，审批报备流程也早就走完了，之所以没有按时走的原因只是因为没以能走得开，对吧？”
张敬民听张扬把他刚才的话几乎是重复了一遍，大部分都对，唯独有一个地方不同，那就是他故意忽略了审评报备流程，而张扬却对此加以明确。
张扬是故意给他下套，他可不能往里钻。
想到这里，张敬民装糊涂说道：“基本意思都对，至于你说的审批报备流程这一块是下面人在做，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吗？”张杨笑了笑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你就说说，下面谁在做这件事，我有必要去调查一下。”
张敬民生气了，张扬在耍他，但他同时也害怕了，这件事说不清楚，这道坎他是过不去了。
张敬民说道：“我可以给我的办公室打一个电话吗？”
张扬笑着说道：“可以。”
随即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到张敬民手里。
张扬很清楚张敬民想干什么，但是他不在乎。
张敬民从张扬手里接过手机，很快拨出去一个号码。等那边刚刚接起，张敬民就首先自报家门道：“喂，我是张敬民……”
但是，让张敬民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
“你说你是谁？”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中充满戏谑。
张敬民十分生气，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张敬民！是你们的书记！”
但是，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对面却说：“呸！就你还张敬民了，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骂完，那边得啦一声把电话挂了。
张敬民被自己的手下骂得脸都没地方放了。就连张扬也看出来了，就算张敬民再怎么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张敬民。
张敬民忍着一肚子怒火，又连续拨了几次，但是那边再也懒得去接这个“神经病”的电话。
张扬笑着看向张敬民说道：“你看看，只要你一离开那个位置，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张敬民无奈道：“我能用我自己的手机打一个电话吗？”
这回的语气是哀求了。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张敬民的手机就放在隔壁，工作人员立即替他拿来，递到张敬民的手里。
市委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名叫王沐阳。
那边一接起张敬民的电话就问：“张书记，您现在在哪里？”
显然，下午发生在机场的事王沐阳已经知道了。
张敬民说道：“沐阳，我没事，这次走得仓促了，有一件事忘了跟你交代了。”
张敬民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吧？前段时间让你替我申请出国的事你申请了没有啊？”
身为市委秘书长的王沐阳绝顶聪明，他一听张敬民的潜台词，就知道张敬民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
但是，聪明归聪明，他可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王沐阳反应很快，几乎没有打磕巴，无缝衔接道：“瞧我这脑子！
“对不起啊书记，您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记得那天我正好准备出差，所以就把您交代的事交给下面人去办了，我现在就去问问。”
张扬就在旁边，王沐阳的声音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张扬打趣说道：“想造假是来不及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一会就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背锅，承认这件事耽误在自己手里，然后从上到下挨个训斥一遍，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反正你现在也没有走，对吧？”
被张扬这么不客气地揭了老底，张敬民的脸都绿了。
果然如张扬所说，几分钟后，张敬民的手机就响了，有一个年轻人在电话那边说道：“张书记对不起！那件事是王秘书长安排我去办的，但是，那几天我家中有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张扬说道：“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张扬说着就把手机从张敬民的手里夺了过来，交到工作人员手中，然后才问张敬民道：“你是什么时间安排王秘书长去帮你办理出国申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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