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赵你脑血栓了？”李忘昔吃了好几口面之后抬头发现面前的人还僵在那，“愣什么？不就是输了吗，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不一样给你追加了嘛。”趁着赵焱没什么反应，他表面安慰，实则筷子不断夹着牛肉往嘴里塞。
赵焱为什么僵住，李忘昔心里那是门清的。
“怎么样？不算亏待你吧？”
“卧槽！草草草！这他妈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赵焱吞了吞口水，眼里都是说不出来的神情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怕你拿着钱去找小姐被抓。”李忘昔笑着调侃道。
“你他妈…滚，别瞎扯犊子，我不和一夫多妻的人说话！”赵焱也不甘示弱回怼道。
“都跟你说了我……算了随便吧。”解释了他肯定不信，李忘昔撇撇嘴选择不费口舌了。
“承认了是吧！”赵焱见缝插针骂道。
“非要逼我跟你打一架？”李忘昔活动了一下肩膀，撸起袖子佯装要把表摘了下来。
“只会武力镇压？没别的本事了呗？”
“那咋的？”
“老李你口音被我带偏了。”
“你放屁，咋可能……卧槽还真是！”
两人对视了一会，都没绷住，互相打了对方一拳接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赵焱脸上的表情逐渐复杂，长长叹了口气用着“学生会主席音”开始感慨。
“我啊，刚那会就是跟你们瞎聊，现在这社会，啧……特别是感情，谁他娘的能说清楚呢。”
“当了这么长时间学生会干部，这座象牙塔里的事每天都看在眼里。系里大半都是在谈恋爱或者在找对象的路上，少部分是跟我这种使劲往上爬争个好履历、奖助学金、或者权利的。当然也有两者俱进的……”
“看得越多，就越不想让自己跟他们一样，也可能是我一直背着包袱吧？哈哈哈哈……”赵焱抿了抿嘴有点自嘲的感觉。
反观李忘昔，他也不说话，就跟往常一样保持着三无脸，喝着酒等待着下文。
“现在这恋爱啊……社会上的我还没毕业不知道，就只说大学里的恋爱。呵呵，不谈感情，而是收益。所以现在的爱情更像一场交易，以物易物，以利换利。”
“而当两个人的利益受损以后，这种关系就会迅速瓦解，各自心知肚明，便会离开寻找下一个可以交换利益的人。”
“我觉得真正的感情是需要彼此的付出却又不求物质的回报的。我为对方担负责任，不是为了换取物质，而是换来对方的肯定、赞许，就算对方不怎么会表达也没关系，只是一句‘牛b’也足够一个热血青年满足了。”
“当然对方的付出，也会换来我的肯定我的赞许。我觉得吧，爱情就是一个双向奔赴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勇气，需要克制，需要时间需要一见钟情的契合和长久相伴的决心。而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一个可以陪伴你一生的另一个人。”
“但这样的感情太难得了，很多人都奔着我在学生会能行个方便的权利来，还有觉得我有钱，整天能大手大脚的花钱，为了这个才来的。所以我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和我之前说的似的，没有灵魂上的契合，也没有慢慢磨蹭到日久生情的耐心，那还不如约炮呢，你情我愿的满足一下肉欲多好。”说完，赵焱眼中那种复杂的光彩更甚了。
“老李，你觉得呢？”
“理想中宁缺毋滥的真爱，和幻想中宁滥毋缺的炮友，我很难评价。”
“我想也是。”
“不过我觉得吧，爱情，就是你在世界上有一个人那里，得到了彻底的、无限的、最高的承认。不过因人而异嘛，谁也说不透的。”
“哦？这么回事啊……有点感兴趣了……”
“所以你是不是就没谈过恋爱？”说这话时，李忘昔的语气还是很平常就像随口一问似的，可目光却紧紧锁住了赵焱。
赵焱心里一慌声音猛地拔高，语气中充满了急切的否认，“这……没这事！”眼神有些闪躲，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问弄得有些慌乱和窘迫。
“前学生会主席也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吗？”李忘昔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这个这个…怎么可能，我就是卸任时间不短了，没反应过来，谁跟兄弟说话还打官腔啊对吧？哈哈…哈哈哈…”
夜晚静谧如水，还没有装音乐设备的酒吧里透着微妙的偏移感和不自然感。
静谧中，隔壁网吧里的暴躁老哥嘴里传来的怒骂貌似格外清晰……
懂了。
见李忘昔那快扒到自己底裤的清冷眼神，赵焱有点小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哈哈哈…哈哈，不说这些扫兴事了。那个…上网去吗？我亚索贼六。”
“上个屁，爷还没成年呢。”
“小问答小问题，网管那有我舍友的身份证，都是开的包年，你用他的就完事了，大学里的网吧又没人查。”
发现李忘昔转而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赵焱松了口气，怕他再追问下去自己的感情问题，干脆上手拉着他走进了网吧，“信我吧，开通宵去。”
被拉到了网吧开了两台离门口最近的机子，赵焱还怕李忘昔没喝够酒，猛猛献殷勤，给他整了一大桶酒边打边喝。
…
“和你室友都说好了？”第二把大乱斗选人倒计时阶段，李忘昔打了一个酒嗝，歪头看着赵焱的眼睛，心不在焉道。
自身的生物钟加上血液都集中到胃部消化食物了，再加上喝的酒，三管齐下让他有点困。
“说的差不多，但也不是太好说吧。毕竟你一下投资这么多，都够再开一家了。他们等会过来咱们聊几句你就知道了。”就算已经打完一把了，赵焱还是没从那股子兴奋劲里摆脱，李忘昔给他带来的惊喜太多了。
他有点庆幸当时自己犯贱多问了一句，多聊了两句，不然可能就和李忘昔失之交臂了。
在这个世界上，磁场相近的人也许真的更容易相遇，更容易同频吧。感情问题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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