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岁末和年初交汇的时刻，纷纷扬扬的大雪悄然降落。
程澈特意穿上了红衣裳，甜甜地开口拜年:“祝外公外婆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好好好。”外婆笑开了花，“我的乖孙媳，外婆给你大红包。”
“外公外婆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霍言怀也开口。
“好乖孙。”外公也给了一个大红包。
最后轮到欧阳管家：“祝太老爷，太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先是外公拿了一个大红包递过去，拉住他的手感慨:“欧阳，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啊。”
而后外婆也递了一个过去，拉住另一只手道:“你不要嫌老婆子啰嗦，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考虑一下，年纪不小了，总该找个伴…”
就这么被一左一右拉着，欧阳管家想跑都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好好，太夫人，我都听您的…”
“这才对…”
霍言怀和程澈已经到了门前看雪。
程澈趁其不备，伸手就准备抢红包。
霍言怀本能地闪躲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了:“想要啊？”
“不给就算了…”
霍言怀笑:“说两句好听的，就给你。”
“祝老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程澈立刻甜甜地开口，“还有越来越爱我。”
“好听。”霍言怀把红包递了过去。
雪越下越大了。
霍言怀问:“要不要堆雪人？”
“要。”程澈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
玩闹了一整天，又吃了团团圆圆的年饭。
结果晚上就接到消息:程父一个人晕倒在了家里。
当天夜里，两人就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还好程父的情况不严重，只是心脏移植后的常见并发症，因为没能及时吃药，导致晕倒了。
为了给他们父女留下独处的空间，霍言怀探望完，就直接回了车上。
病房里只剩下一片沉默，程澈开口问:“爸，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小澈，过年了…”
不用再听，程澈都能猜得到:“你是不是想让我那个后妈回来。”
程父默认了。
程澈觉得有些烦躁，但是依然耐着性子说:“我会去帮你说说的，但是能不能成，我无法保证，毕竟她犯法了。”
“这样就够了。”
“我还有事。”程澈感觉自己并不被需要，起身道，“这里有护工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再来看你的。”
出了病房，没想到在走廊上碰到了程凝。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
程凝气势汹汹地冲上来，质问，“你来做什么？”
“程凝，你亲爸一个人晕倒在家，被送来了医院，你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什么？”程澈惊讶。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看看他。”
“在哪间病房？”程凝有一点着急了。
程澈面无表情指了指。
程凝立刻跑了过去。
此刻，程澈面对霍绍林的病房，陷入了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呢？
进去的话，曾经他曾经做了那么多恶事，那样的伤害了言哥。
不进去的话，好像有点亏心，因为嫁进霍家后，他对自己还不错。
纠结过后，程澈还是进去了，想着他已经遭到报应了。
霍绍林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看起来很严重。
霍成怀在一旁守着，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程澈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霍成怀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变得成熟了很多，平静的回答：“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没有生病危险，但是很可能会中风。”
听来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啊，程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可以跟我们联系。”
“暂时不需要。”霍成怀回绝的很直接，但是不算太冷硬。
程澈点点头，也再说什么，随即起身出去了。
回到车上，一时又陷入了犹豫。
霍言怀看出来了:“有话想对我说？”
程澈点头，但两件事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霍言怀没有启动车辆，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程澈受到了鼓励:“第一件事，我爸说…想让我那个后妈出来，毕竟过…过年了。”
“那你怎么想？”霍言怀柔声问。
“我一开始有一点生气。”程澈叹息一声，“但是现在，觉得无所谓了，而且我爸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身边也确要有一个人照看着。”
“那你放心你后妈？”霍言怀问。
程澈又是一声叹息，挥挥手:“反正这是他自己选的，往后这日子是也是他过，他爱怎么过，怎么过，好坏我都不管了。”
“行。”霍言怀答应了，“我下午就去让律师，把她保释出来。”
“你真好。”程澈靠进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是第一件事，那应该还有第二件事吧？”
第二件事，程澈更加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刚刚也去看了一下你…霍绍林。”
能感受到霍言怀的身子明显一僵。
程澈慌了:“如果你不高兴，以后我都不去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霍言怀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声音很低:“我没有生气。”
程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霍言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虽然我恨霍绍林，但是这与你无关，你可以拥有自己的立场，想去看他，就去看他，不想去就不去。”
“我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傻瓜。”霍言怀笑了，“有不同地想法，并不意味着，我们不站在一起啊。”
“你真的不生气？”
霍言怀笑了:“我才没有那么小气，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可以自由去做一切你认为正确的事，不会因为嫁给了我就有所改变。”
程澈很感动，继而又问:“那你想知道他的情况吗？”不想知道就不说了。
“你想说，就说吧。”
“情况挺不好的，应该会中风。”
霍言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这程澈是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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