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区第三区城卫司，大多数差役都只练过一些横劈竖砍的寻常招式。
但凡能将刀法练到入门之境的，都能算的上是精英了。
哪怕是享受司里资源供给的武堂成员，大多也只掌握着入门级刀法。
而掌握了小成级刀法的武堂成员，只有区区三人。
所以当他们看到陆旭竟然能够熟练施展小成级刀法后，才会如此震惊。
更关键的是，那三名掌握了小成级刀法的差役，都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岁。
而陆旭……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
如此年轻便刀法小成，其未来的武道成就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拟的。
灰袍老者一言不发地看完陆旭演示完一遍《裂金刀法》，独眼之中有精芒一闪而逝。
“三水，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周三水闻言，当即如蒙大赦，给了陆旭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告辞离去。
屏退周三水后，灰袍老者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将陆旭唤到跟前。
“小子，告诉老夫，你练刀多久了？”
陆旭迟疑了一瞬，随后开口道：“不足一月。”
灰袍老者当即板起脸孔，冷喝出声：“具体点！不足一月是多久！”
陆旭沉默下来，心思急转。
被灰袍老者那颗独目盯着，让他总有种被一头猛兽盯着的错觉，背脊凉飕飕的。
天知道若是被其发现自己说谎，对方会不会暴起出手。
一日练刀小成，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所以陆旭才说不足一月。
可这个答案明显不符合灰袍老者的预期，言辞中的冷意已经无比明显。
而且灰袍老者在第三区城卫司的地位明显不低，仔细调查一番之后，必然能知道真相。
犹豫再三，陆旭心一横，如实说道：“一日。”
“一日？”
灰袍老者的独目骤然瞪圆，随即目中便有怒气升腾。
“你小子是不是也觉得老夫年老可欺？！”
见灰袍老者动怒，陆旭顿时汗毛倒竖起来，清晰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杀意迎面扑来。
可他心里也委屈得很。
要刨根问底的是你，我现在实话实说了你又不信了？
于是陆旭当即梗着脖子喊道：
“武师大人，我之所言，句句属实。”
“您若不信，大可以去调查，若是查出半点虚假，我陆旭任凭您处置！”
灰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伸手抓住陆旭右手手腕，凝神给后者把起了脉。
片刻后，灰袍老者独目睁开，却已然被震惊之色充斥，周身杀意倏然一散。
“你……”
“你……”
灰袍老者忽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与之前盛怒的模样迥然不同。
他努力了很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真是才练了一天刀？”
看着灰袍老者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滑稽表情，陆旭无奈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得到陆旭的回应之后，灰袍老者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起来，拽着陆旭手腕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
那只独目之中，骤然亮起强烈光芒，满含着激动与期待。
像是在看一块绝世璞玉。
“小子！！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因为激动，灰袍老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陆旭顿时被灰袍老者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回了被其拽住的手腕，一连后退数步。
“武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面容狰狞的老者，陆旭连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晓得他是武堂的武师。
加上其人喜怒无常，陆旭内心对其一点好感都没有。
才说了几句话，就让他拜师？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到陆旭的反应，灰袍老者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这个年轻人了。
于是挤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
“年轻人，老夫名叫秦影月，巅峰时期乃是一名洗髓境强者。你若是愿意拜师，老夫便传你内炼之法，助你真正登临武道。”
陆旭当即一怔，随后便露出了意动之色。
秦影月这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可着实有些大！
姓秦？难道是四大世家之一的秦家之人？
可他一大把年纪了，为何要在武堂任职武师？在家族里教导子孙后辈不香么？顺便还能颐养天年！
洗髓境？
那是什么境界？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陆旭心动的，是老者后半句话。
内炼法！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等刀法大成或者圆满之后，才有资格接触到内炼之法。
却不想，眼前这个长相狰狞的独目老头，此时就提了出来。
而陆旭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拜师而已。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陆旭不信。
“武师大人，真就只需要拜您为师，您便传我内炼之法？”
秦影月独目之中精芒一闪，随后徐徐说道：“你若拜老夫为师，老夫自当倾囊相授。”
“区区内炼法罢了，不值一提！”
“但作为回报，你若学有所成，希望你能帮老夫完成一个心愿。”
陆旭当即问道：“什么心愿？”
秦影月捋了捋稀疏花白的胡子，独目之中闪过一丝明亮之光。
“老夫此生夙愿，便是培养出一支战力超强的军队。”
“当今天下大乱，各州皆有异军突起，为何不能有一军，名为修罗？！”
“可惜老夫时日无多，否则定当亲自率军，去争一争那中州之主！”
“你将来若是能组建成功，回头来我坟上祭酒时，便说与老夫听。”
“老夫哪怕是身在九泉之下，也当含笑！”
组建军队？取名修罗？
陆旭直接懵了。
这是什么奇葩心愿？
还去争什么中州之主？
这是一个独眼迟暮老人该有的野心？
陆旭内心此刻犹如有着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简直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可看在内炼法的面子上，陆旭只得把这些牢骚吞进肚子里。
未来事未来再说，先把眼前的内炼法搞到手！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旭当即跪倒在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看到演武场中央的年轻人跪地磕头，其他武堂成员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古怪笑意。
“嘿嘿，看来咱们又多了一位小师弟。”
“还是刀法小成的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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