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看向王婶子，盈盈一笑。
“大姐真的抱歉，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摆摊，不知道规矩，我这兄弟又有点死心眼，不是故意要占地方的。”
王婶子闻言，表情缓了缓，撇撇嘴说道。
“我也不是故意要赶你们，只是我在这里摆摊好多年了。”
“换了地方，一些老客就找不到我们了。”
赵明珠笑着点头，继续问道。
“那大姐你知道哪里能摆摊吗？”
王大婶思索了一会儿，指着对角一块空地说道。
“那块本来是有一家卖凉皮的，前些天不干了，现在地方空下来，你可以去那里，人流也不少。”
赵明珠道谢后，来到那处空地，将桌椅碗筷摆好。
她刚打开油料桶，一股香辣气息便弥漫开来，王大婶不由抽了抽鼻子。
“大妹子，你卖的啥呀，咋这么香。”
赵明珠做了半碗辣条，让赵真给王大婶送过去。
王大婶看着碗里面鲜亮红艳的辣条，还没吃就已经被勾起馋虫。
连忙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惊讶得睁大眼睛，也不停顿了，一筷子接着一筷子，不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
王大婶冲赵明珠竖起大拇指。
“大妹子，你这辣条，吃着又辣又爽，让人停不下来，买卖肯定会好的。”
“那就借大姐吉言啦。”赵明珠笑道。
接着，她清清嗓子，喊道。
“有没有吃辣条的，又爽又辣的辣条啦。”
“吃一条想两条，吃两条想三条！”
赵真见他开始叫卖，也跟着喊起来，一时间，整个早市都充斥着两人的叫卖声音。
很快有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来到摊子前。
妇人看着眼前一碗辣条，问道：“你这辣条可以试吃吗？”
赵明珠点点头，给妇人一双筷子，妇人尝了一口，真好吃，连忙又给孩子吃了一口。
小孩吃完，顿时说道：“娘，我要吃。”
妇人笑着问道：“姑娘，你这辣条咋卖的呀？”
“十五文钱一碗！”
“这么贵？”妇人的眼睛惊得老大。
“大姐，我这油料里面放了很贵的香料的，这十五文钱，也不过是刚把本钱拿回来。”
调料里面赵明珠放了胡椒油，这是让辣条拥有微麻口感的秘密，现在的胡椒没有普及，只有一些富贵人家会偶尔用一下。
因此赵明珠说的没有错，确实是名贵调料，虽然这些胡椒是她在山上胡椒树薅下来的，但是摘也需要体力不是。
妇人撇撇嘴，这种东西虽然好吃，但是毕竟不是包子馒头之类的，不抗饿只能当零嘴。
一碗十五文钱，够买三个肉包子了。
不管孩子的哭闹，妇人带着孩子离开了。
接着又来了几个客户，都是只试吃不掏钱，一单生意没有做，一碗试吃的辣条倒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赵真看这情况，皱眉道：“大姐，十五文钱是不是太高了呀，我们要不要降价。”
王婶子也劝：“大妹子，在这条街上的大都是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钱买零嘴吃的，你要不降降价钱。”
赵明珠眉头紧锁，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别的地方她不知道，但是在章县，辣条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王婶子的话给了她提醒，她想卖高价，那就要找对目标客户群体。
喜欢吃零食又有钱的群体....
赵明珠眼前一亮，问向王大婶：“大姐，章县的私塾在哪里呀？”
王婶子一愣，像前面指了指：“就在那里，但是大妹子，我劝你不要过去。”
“那些夫子都凶着哩，私塾外面只让卖一些笔墨纸砚，像一些包子小吃啥的，根本不让卖，之前有个人去那里卖烧饼，就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呀？”赵明珠疑惑道。
王婶子压低声音，说道：“私塾里面有饭堂，但是不免费给吃，听说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开的。”
“你在私塾外面卖吃的，抢他生意，当然要把你赶走。”
赵明珠无奈，果然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避免不了一人得道，鸡犬沾光的现象。
虽然赵明珠无意主动招惹，但还是准备去一趟，大不了被发现的时候跑得快一些。
这样想着，赵明珠盛了五碗辣条，装在背篓里面。
留着赵真在这里看摊，赵明珠向私塾走去。
现在正是早上，有不少孩子背着书篓来上学。
虽然私塾里面有提供住宿的院落，但是要收钱，因此一些学生选择走读。
此时，赵明珠将目光落在两个小胖墩身上。
这两人，腰间挂着玉佩，脖子上带着保命项圈，脸更是胖乎乎的十分白嫩。
一看就是又有钱又爱吃。
赵明珠鬼鬼祟祟地靠近二人，打开了篓子，果然两个胖墩停下了。
“大姐，你背的什么呀，好香呀。”
赵明珠见两人上钩，赶紧拿出两口辣条塞到他们嘴里。
两个小胖墩被香哭了。
“真好吃，比私塾里面的饭堂泔水好吃多了。”
“大姐，你这是啥啊，还有么？”小胖墩一边问，一边向赵明珠篓子瞅。
赵明珠将两个人带到一个胡同里，端出两碗辣条。
“这是辣条，一碗十五文。”
“这么便宜！”两个小胖墩毫不犹豫地把三十文钱放在赵明珠手里。
接着开始蹲在路边吃辣条，一根接一根，嫌弃筷子不过瘾，开始用手捏着吃。
一会就吃得两手是油，满嘴通红。
胖墩还想吃，赵明珠却说道。
“不能再吃了，吃太多辣的小心拉不出粑粑。”
一个小胖墩嗦着手指头嘿嘿笑了，另一个却到胡同口看了看，回来满脸紧张。
“大姐你快跑吧，泔水厨子出来巡逻了。”
泔水厨子是学生给饭堂大师傅起的外号，因为他做饭像泔水一样难吃。
赵明珠点点头，认真的对两人说道。
“我就在早市王家包子摊对面摆摊，你们一会儿放学了，可以带着同学去那里买。”
“要吃就赶紧来哦，我这辣条卖得很快的，不过我会多给你们留一些。”赵明珠忽悠道。
两个小胖墩认真地点点头，伸出手指头：“大姐我们拉勾勾，我带着同学去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留几碗。”
赵明珠点点头，两个小胖墩笑嘻嘻地跑出去了。
赵明珠也背着篓子走出胡同，一扭头便看到几个男人正拿着棍棒来回走动，看来就是小胖墩说的泔水厨子。
她不屑地撇撇嘴角，私塾饭堂这么重要的地方，被一群这样的人垄断，里面学生的食物可想而知。
若是放到现代，赵明珠早就一封举报信举报，或者发给媒体曝光。
但是在这个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县太爷就是这个章县最大的官。
赵明珠抿抿嘴，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和县太爷抗衡的本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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