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规则，其实我没什么把握的，”姜行矩语调轻松，发表着致谢词：“但要特别感谢七号先生，给了我足够的信心，因为他帮我排除了一条错误路线。”
齐昊听到自己又被点名，虽然内心愤懑，但他根本不敢抬头，因为他怕自己一抬头就看到大家失望的眼神。
——四舍五入，自己相当于白送了对方一条无比珍贵的系统规则！
六号见状，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声音不复之前的轻佻，“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想在我们之间扎根刺，你不用往心里去，没人怪你。”
他一边揽七号的脖子，左手强迫性地使他抬起头来。
齐昊惴惴不安地看向大家，果然没有任何人露出谴责、反感的眼神，顶多是对齐昊的表现有点无奈。
——因为很多人其实也没有想到那一层，只是区别在于，他们没有像七号那样抢夺“话语权”罢了。
他们都清楚，七号平时也不是这么鲁莽的人，相反，对方做事非常细致认真。
只是可能是最近被策划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滋生了想要迫切证明自己的念头。
殊不知，越渴望表现，往往越容易失误！
事实已经发生，众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内耗上面，就连一向跟七号不对付的三号，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啧！”
似乎没有听到七号继续说话，策划有些失望地咂了咂嘴，随即转向正题：“第三条规则，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管理员。”
这次不等一号询问原因，他就自己解释道：
“你们承认了规则二的正确性，却否认了我的一部分推测过程。也就是说，系统允许一定程度的反抗，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对我出手。
“换言之，在系统眼中，我根本没有在反抗！”
姜行矩也是想到这一点后，才觉得思路豁然开朗！
他得知真相至今，除了发展自身势力之外，就是在跟「世界边缘」作对。
可能在系统眼中，他不仅没有反抗系统规则，还是一位反抗“反抗组织”的良民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自己和林渡能够安稳至今就解释得通了！
系统怎么会对有益它的人和势力出手呢？！
然而。
但凡管理世界的人是一个真正的智能体，就能轻易知道，姜行矩这是在广积粮、缓称王。
此时没有反抗的实质性举动，是因为他一直在为后续的事情做准备！
不然他的极地验证计划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找bug用的嘛！
连这么浅显、甚至姜行矩完全没有隐藏的行为而作出误判，只能说明，对方不是真正的智能体！
现在，姜行矩对第三条规则的猜测无比坚信。
……
当姜行矩说完，所有人才从静谧中回过神来。
一号悠悠叹息，随即释然地笑了：“恭喜你，学霸，你的答案完全正确。”
他呼应了之前姜行矩想要“对答案”的行为，踰矩之龄的他很潮流地玩了一手callback。
虽然第二条的规则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姜行矩推测错误了一部分——但结论无疑是正确的。
而且这三条都是非常重要、影响巨大的规则！
换谁来，都说不出赖账的话。
反正一号没有这么厚脸皮。
“领取你的奖学金吧学霸，足足三百万。”
一号愿赌服输，他说道：“看你这样子，你是已经想好自己准备换什么了？”
他们约定是由世界边缘提供消息、而策划进行估价。
但如果策划要自己提出交易内容，一号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就得换成他们来讨价还价了！
“我要购买你们世界边缘从创立至今的全部历史。”
他在网上查询过很多与「世界边缘」有关的消息。
但那些消息全部经过清洗，只大幅度报道了「世界边缘」的残暴事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虽然那些报道都是真的，但这显然不是姜行矩想要的东西！
一号听到这个要求，笑容不减：“这是非卖品。”
他觉得姜行矩有些异想天开。
没有人会在自己组织的历史中作假，所以一旦这方面的信息暴露，几乎相当于是赤身裸体站在敌人面前，再无秘密可言！
所以无论如何，一号也不可能把这种秘密卖给一个外人——甚至可能是将来的敌人！
但姜行矩并不死心，“你可以给我对外特供版，将所有可能暴露你们秘密的东西删除掉——我依旧出三百万！”
一号依旧笑眯眯地拒绝：“换做其他人，我肯定是愿意的，但你，我却不敢这么做。”
他很坦然地表达了对姜行矩的忌惮。
因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旁人可能觉得有损颜面，但他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行叭！”
姜行矩叹了口气，无比失望。
一号问：“如果你一时间想不到交易内容，我们可以换回之前的方式。”
“不！”姜行矩摇头道，“这三百万，我存着！”
这出乎一号意料：“存着？先说好，我们收到的《寒冬宣言》必须是完整的！”
“当然，我会给你们完整版。”姜行矩说道。
一号略微有些诧异，“你就不怕我们收到了东西后不认这三百万欠款？”
姜行矩嘴角微扬：“换做是其他人，我肯定是不信的，但你，我愿意相信一次。”
听到这熟悉的句式，一号怔住了，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
那笑声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一个高龄老人，姜行矩甚至担心他会笑得岔气。
好在没一会儿，一号笑声渐歇。
“好！这三百万，我给你留着！”
一号语气铿锵有力，“无论你什么时候来取，无论那时候我们双方是什么立场，只要我世界边缘还在，都作数！”
姜行矩咧开嘴角，“交易愉快。”
“确实很愉快。那么，下次见。”一号在即将挂断电话时说道：“顺带一提，《凛冬宣言》这个翻译很有文学性，但我认为，它应该被直译为《寒冬宣言》。”
他说完后，率先挂断了电话。
‘寒冬宣言？’
姜行矩思索片刻，摇头轻笑，随即点击发送早已准备好的《凛冬宣言》完整文件。
不久后，对方的回复抵达。
他点开文件一看，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就是他这次交易的所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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