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儿走了。
就连章嵘都能明显感觉出来，知恩很高兴，她的嘴角甚至有意无意间就挂上了微笑，章嵘看了她一会儿，就垂下眼去。
“哈哈哈，还有粉丝特意来看知恩吗？”
快晚上了，大家即将下班，气氛也轻松不少，和知恩对接的女生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没有啊，碰巧遇到的，什么粉丝啊……”
知恩有些无奈，但是谁都能看出来她心情很好。
哎呀，刚刚忘记了，对面就是星巴克，应该要请她们喝杯饮料的。
知恩暗自懊恼，而且自己居然也没问她们的红鸟Id……真的，太蠢了。会不会显得不热情，又有点傲慢啊……
晚上七点，知恩和章嵘终于换了最后一套衣服——情侣羽绒服，一黑一白，知恩的是黑色，章嵘的是白色，总算不是华而不实的款式了，章嵘也成功开了今天的第一单——当然，是一对情侣买的情侣款。
八点半，工作结束，下班。
章嵘今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呼出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疲惫，他甚至想先找个地方喝杯东西坐下歇歇，然后再坐地铁回家。
“拜拜，拜拜……”
大家互相道别，今天来工作的许多人也是被聘请来宣传的，根本不是品牌方的人，回去之后还有排班，修图之类许多的工作要做，不像知恩和章嵘，站一天就算完了。
“你们怎么走？”
“呃……我坐地铁。”
章嵘老实地说，瞥了知恩一眼。
“我也坐地铁。”
“好吧，下次见，拜拜啦……”
大家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知恩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但是，身边那个男孩儿居然没走，就老老实实站在她身边。
“喝咖啡吗？买一送一。”
章嵘把手机屏幕怼到知恩眼前，上面赫然是抖鹰团购买一送一，知恩一愣，然后笑笑：“行啊。”
其实章嵘喝不惯咖啡，在他需要增肌的时候偶尔会学着健身房里的其他人一样喝冰美式，但是喝一口他的脸就要皱起来，这个味道又酸又苦，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但是，在知恩看向他的时候，他脑子一热，就已经把手机递过去了。
其实挺正常的，大家都是混同一个圈的，之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合作，交个朋友总比当陌生人好上不少，知恩手机里也存了许多港城模特的联系方式，有些也就见过那么一次，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删除。
章嵘是她来海市认识的第一个同行。
章嵘有些后悔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无糖冰美式和知恩手里加了奶油的星冰乐。
……早知道他也点加糖加奶油的了。
“你是哪个公司的？”
“港城星……呃，我没公司。”
知恩脱口而出之前李卓然公司的名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解约了。
“哦……”
现在听到谁说自己没公司，章嵘第一个感觉变成了羡慕。
“那你应该很火吧……你是做自媒体的吗？能告诉我你的红鸟Id吗？”章嵘主动说，“其实……我也想试试经营账号……”
之前章嵘脸皮很薄，根本不敢开口说这种话。
知恩沉默几秒，掏出手机：“你扫我吧，不过我也才起号不到一个月。”
知恩刷新页面，关注多了一个人，“章嵘-”。
她随手点了回关。
“你粉丝真多。”
章嵘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知恩，自媒体女生起号确实比较容易，能接到的合作和推广也很多，男生的话就差一大截。
章嵘很高，知恩身高165需要抬头才能和他对视，他的长相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薄”，皮肤很薄，脸一红就很明显；整个人也单薄得厉害，无论怎么增肌穿上衣服就是纸片；长相寡淡，眉毛不太浓，眼皮是内双，顶光之下，能看到眼皮上的毛细血管。
这种长相，经营的好了，估计能接到不少潮牌的广告。
知恩在看章嵘，章嵘也在偷偷观察知恩——
他心里有个想法，但是他还是太年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那样就蹭得有点太过了，谁都能看出来……
“呃，那个，”不过，想要账号涨粉，接到好工作的渴望盖过了所有，章嵘磕磕绊绊的开了口，“我们能合照一张吗？我，我发红鸟可以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底气。
“当然，在哪里拍？”
“就随便拍一张，我坐你旁边可以吗？”
章嵘看她答应的很无所谓，心里放松下来，站起身，坐在了知恩旁边。
他很局促地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伸直手，知恩很配合地凑了过来，“摆个什么姿势？”
“呃……就微笑一下，微笑……”
章嵘很窘迫。
他突然想起下午时，知恩和那三个女孩儿拍照时的样子。
他顿时觉得他夹在自己和知恩中间的手臂有点别扭。
“我，我能把手放在你身后吗？不碰到你，就是揽一下沙发……”
“当然。”
知恩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一切明明就很正常……或许是太年轻了吧，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脸皮也很薄。
章嵘脸红了，在镜头里就更明显……他甚至连眼皮都红了，看起来和喝醉了酒一样。
咔嚓。
章嵘手一抖，照片糊了。
“呃……再，再拍一张……”
他手忙脚乱。
“我拿着吧。”
知恩拿过章嵘的手机，和他一样发着烫，知恩举高，抬头，章嵘也跟着抬头，“拍了啊。”
章嵘还没来得及摆出一个得体的笑脸，知恩已经收回了手，他不好意思说再拍一张，只能祈祷刚刚自己的表情不会看起来太蠢。
“发了艾特我。”
知恩说。
仅仅过了几天，她已经能很娴熟地运用社交软件了。
-
知恩和章嵘顺路，不过知恩住的地方显然更靠近市中心，她下了地铁，章嵘呼出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心跳好快好快。
这时他才得空打开手机，查看刚刚和知恩拍的照片。
在星巴克略微晃眼的顶光之下，章嵘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嘴唇抿着，眼皮和脸颊都是红彤彤的，照片是live图，一开始他还瞥了一眼知恩……
章嵘在心里哀嚎一声。
……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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