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顶，有一口文王泉。
据传是当年周文王带人去拜访姜太公时，驻扎休息的地方。
因山泉水清澈，文王喝过后赞不绝口，所以命人修建了一口山泉井。既方便舟车劳顿的旅人，也方便附近上山的百姓猎户。
这口文王泉历经几千年没有干涸，依旧汩汩冒着清澈的山泉水，滋养附近百姓。
花灵捧起一把清水，喝了一口后赞叹道：“好甜啊。”
“师兄，陈大哥，你们也尝尝。”
老洋人第一个响应，喝了一口还不够，拿出水壶咕嘟咕嘟又灌了两水壶。
鹧鸪哨眺望着凤凰山的全貌，心中仍有疑惑不解。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玄，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陈先生，周文王距今已有三千年，他真的还活着？”
如果周文王还活着，那为何当初要传位给周武王，当个长生君主难道不好？
古往今来无数帝王将相，苦苦追求的不就是一个长生久视，大权在握。
周文王两样都有了，却又都放弃了。
陈玄想了想，指着文王泉道：“天道轮回就犹如这口泉，只有源源不断的活水，才能维系……”
“昔年西伯侯演先天十六卦，得天道功德，合该有阳寿三百九十七岁。但若他享阳寿，周朝国运便只有三百九十七年。西伯侯算尽天地，以莫大毅力自斩阳寿三百岁，这才有了周朝近八百年的国运。”
自斩阳寿三百岁？
尽管陈玄说的平淡，但他一句话，依然让在场所有人，包括白止都心潮澎湃。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为了长生，为了延寿而疯魔。
可周文王居然自斩阳寿三百岁，这等毅力，可称冠绝古今！
花灵坐在文王泉边，听着陈玄的讲述入了迷。
眼看陈玄停下话头，连忙好奇询问：“后来呢？”
陈玄淡然一笑，目光望向文王泉，语气平静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西伯侯虽自斩阳寿，却也因此得享阴寿八千年，成了名副其实的阴天子！”
实际上，陈玄口中经常说的阴寿，并不是阴魂的寿命。
非要举个例子，大概就和非法移民，和本国公民这样的区别。
拥有阴寿的阴魂，相当于阴间的正式编制，可择洞天做道场，可享人间香火。
若是阴寿尽了，那即便凡间仍有香火供奉，也享受不到。只能沦为孤魂野鬼，或者魂飞魄散。
阴寿源头，便是陈玄。
他从三皇五帝时期，就发现自己能为死者显化阴寿。
而在此前的太古时代，死了就真的是死了，只会变成孤魂野鬼，或者魂飞魄散。
当然……
陈玄也不能随意增减阴寿，需要对方本身有功德，他才能助其显化阴寿。
其中，周文王的阴寿之绵长，功德之深厚，哪怕在玄教中，也能排进前三。
“阴天子？”
鹧鸪哨一怔，民间神话中，所谓的阴天子便是掌管十殿阎罗的地府之主。
他心里暗道：难道说，黑龙还不是陈先生最厉害的朋友？
不会为了对付蛇神，把什么二郎神，玉皇大帝都给请出来吧？
似乎是看穿了鹧鸪哨心里的想法， 陈玄笑着摇头道：“不是神话中的阴天子，而是一处小空间罢了。其中有周朝阴魂上万，自成一国。”
“等天黑了，你们就知道了。”
别看阴寿漫长，听上去似乎还不错。
但沦为阴魂，再怎么也比不过活着。
就比如霍湘云，她死过一遭，只剩下五十年阴寿。
五十年一到，就算是陈玄，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彻底消散。
而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所以陈玄那诸多红颜知己，除非实在无能为力，剩下绝大部分都是设法保了一口活气，或沉睡，或在小空间冻结……
时间匆匆。
转眼凤凰山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老洋人天黑前升起了一堆篝火，火光跳跃间，照亮了陈玄一行人的面庞。
不过……
陈玄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白止，调笑道：“白止，往日里你都是不苟言笑，今天怎么怕了？”
白止无奈苦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
“主上，那毕竟西伯侯，周文王啊！我……”
后面的话白止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他毕竟算是周朝百姓，想到即将要看到周朝先祖，自然会紧张。
简单举个例子，大概就相当于唐朝末年的百姓，即将要看到唐太宗李世民。
这怕不是当场就下跪磕头，祈求李世民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扶大夏之将倾！
“行了，我能理解。不过你们也不必紧张，西伯侯挺好说话的。”
花灵闻言一愣，连忙问：“陈大哥，你和周文王很熟吗？”
“倒也不算太熟，有过两面之缘，不过他欠我一个大人情……”
的确是大人情，周文王自斩三百阳寿，所用之刀，便是从陈玄处借得……
想到那把可斩阳寿，阴寿的神刀，陈玄不由看向了北方……
既然棋局已经开始落子，他也该取回那把神刀了。
众人围着篝火聊天，不过还是难以消除白止等人心中的紧张。
倒是黑龙没心没肺，就躲在陈玄怀中睡大觉。
就这么一直熬到了午夜，陈玄这才在众人的注目中起身。
他拍了拍自己长褂的下摆，点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敲门了……”
“敲门？怎么敲？”
老洋人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周围。
这周围除了一口文王泉，什么东西也没有，哪来的门？
陈玄慢条斯理，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枚戒指。
戒指材质为羊脂白玉，质地细腻，正面雕刻着一个玄字。
“当然是用这个敲……”
说完这话，陈玄便捏着戒指，走向了那口文王泉。
他走到泉边，随手将戒指抛了进去。
清澈的山泉水，顷刻间就将玄字戒吞没。
然而……
下一秒，鹧鸪哨等人就看到这山泉水忽然发出一阵幽幽的绿光。
片刻后，只见山泉水忽然卷起浪花，形成了一个漩涡。
同时，那枚玄字戒也自动从泉水里面悬浮而出，重新戴回了陈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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