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三十一日清晨，暴雨如天河决堤般肆虐了整整半个月后，终于在这一天停歇。
雨声从震耳欲聋的轰鸣渐渐减弱，至清晨六点，淅淅沥沥的细雨彻底消失，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乌云压顶，却不再降水。
小区的积水停留在六楼窗台，水面平静如镜，映着灰蒙蒙的天空，水下暗流涌动。
清晨六点半，天色微亮，小区幸存者从挤在高楼的绝望中惊醒，发现窗外的雨声消失，纷纷探头查看。
一个男人站在十楼窗口：“雨停了？这该死的末日终于要结束了吗？”
他低吼：“老天开眼了！活了，活了，终于不下了！”
小区群里，消息稀疏，半个月的暴雨让手机没电的没电，该死的死去，幸存者寥寥无几。雨停的消息打破沉寂，零星几条消息跳出：
业主“阳光小王子”：“雨停了？这该死的末日终于要结束了吗？”
业主“楼下老王”：“活下来了，老子活下来了，雨停了！”
可希望刚燃起，愤怒接踵而至。
一个男人发：“@居委会张大妈，我叼你老母，说的救援，救援呢？我把我们家一半多的物资都给你了，自己天天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低吼：“我家没粮了，昨天跟你申请，你死活不同意！”
另一个女人附和：“张大妈，你是不是私吞物资了？我家孩子饿得哭，你说没粮，我信你个鬼！”
业主“小区扛把子”：“张大妈，物资呢？你骗我们半个月，救援在哪？”
众人矛头对准张大妈，群里炸锅，张大妈沉默半晌，发道：“@所有人，别慌，救援路上被水淹了，我也没办法！”
可这话如火上浇油，有人回：“没物资你吃啥？骗子！”
雨停的消息点燃幸存者的希望，饥饿迫使他们走出房间，开始搜寻物资。
六楼及以下全成汪洋，水面漂浮着家具、垃圾、尸体残肢，水下暗流涌动，浑浊不堪。
一个女人哭道：“物资全泡了，哪找吃的？”
水面平静，底下却是死亡陷阱，稍有不慎便被暗流卷走，幸存者被困居民楼，只能由下到上搜寻。
张彪一伙也在搜刮，黄毛推开一扇门：“彪哥，这儿有罐头！”
张彪喘着气，拎着铁棒：“抢过来！”
屋里一个瘦男人护着罐头：“这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
张彪一棒砸在他头上：“你的？老子的！”
男人倒地，黄毛抢走罐头：“彪哥威武！”
冲突四起，九楼，两个男人为半袋米扭打，一个低吼：“放手，我的！”
另一个挥拳：“老子饿三天了！”
米袋撕破，米粒撒在湿地板，二人喘着气，抢着捡米，大吼道“别抢！”
陈年透过高倍望远镜看到这一切：“雨停了，他们还以为活了，抢来抢去，真会玩。”
他看向远处:“李倩小美被抢，张彪抢别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与此同时，3号楼七楼楼道口，一对夫妻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站在湿漉漉的走廊，水汽弥漫，地板渗水，散发霉味。
女人叫刘芳，三十出头，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穿着湿透的t恤：“孩子他爸，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孩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低声哭着：“爸爸，我饿……”
刘芳低声道：“水淹六楼，下去太危险了。”
男人叫刘强，二十八九岁，同样瘦弱，头发湿乱贴在脸上，眼底满是疲惫：“不行，我不下去，咱们一家吃什么？”
他对着女人安慰道：“你放心，我以前还是学校游泳队冠军的，咱们市的比赛我也拿到过奖。你忘记了？”咱饿着没关系，可不能让小宝饿着。”
他低头亲了亲小宝额头 “放心，一会儿我在身上绑一道绳子，绳子系着这一边，绝对万无一失。”
刘芳担忧道：“可水下全是垃圾，暗流多，你……”
刘强打断他说道：“没事的，水淹六楼，物资漂在水面，我游过去拿回来就行。”
“小宝三天没吃饱，再不找吃的，他撑不住。”
刘芳低头，沉默片刻：“好吧，小心点。”
刘强放下小宝，从屋里掏出一捆麻绳：“这绳子结实，前天漂上来的。”
他将绳子一端系在七楼栏杆上，打了个死结，将另一端系在腰间：“我下去，你拉着绳子。”
他的目光落在小区水面上，一根烂树枝卡住的纸箱漂在水面，上面写着“五香烧鸡”四个大字，纸箱湿透却未散开，隐约透出诱人的可能性。
刘芳低声道：“烧鸡？真有吃的？”
刘强点头：“看见了，得拿回来。”
他脱下外套，穿着贴身的短袖:“我下去，你守着。”
刘芳拎着绳子说道：“小心点，快去快回。”
刘强站在七楼小窗户旁，水面距窗台仅半米，他深吸一口气：“小宝等着爸爸。”
他一跃而下，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水冰冷刺骨，带着腥臭。他摆动手臂，游泳队的技术仍在，划水平稳，向纸箱游去。
刘芳在窗口拉着绳子：“慢点，别急！”
开始很顺利，水流虽有暗流，但他水性极佳，划水有力：“近了，近了！”
五分钟后，他游到纸箱旁，伸手抓住纸箱：“拿到了！”
他拆开一点包装，里面竟是完整的一箱五香烧鸡，六只装，湿透却未散开，鸡肉裹着塑料膜，隐约透出油光。
他欣喜若狂：“小宝有吃的了！”
他高兴地向远处挥手，喊道：“老婆，成了！”
刘芳在窗口挥手：“快回来吧，注意安全！”
张强拎着纸箱，回游时沉浸在喜悦中：“小宝能吃饱了！”
“游了半天，终于快到了！”可就在这时，远处冲来一个破旧的铁栏栅，约一米长，锈迹斑斑，被暗流卷着，直直冲向他。
刘芳在窗口看见，脸色大变，大吼：“孩儿他爸，快躲开！那边有东西！”
她拉紧绳子，喊道：“快！”
可刘强沉浸在喜悦中，没听见，水声轰鸣掩盖了警告，他大喊道：“马上到！”
直到铁栏栅逼近，砰的一声巨响，铁栏直撞他胸口，他惨叫叫：“啊！”鲜血喷出，染红水面。
他低声道：“老婆……”纸箱脱手，漂在水面，他捂着胸口，喘不上气：“宝……”
绳子应声而断，水流卷走铁栏，他的身体被暗流拖下，水面泛起一圈血红。刘芳在窗口愣住，哭的撕心裂肺大喊：“老公！”
她扑到栏杆，拉着断绳，大喊道：“不！沉入水底，鲜血散开，消失在浑浊中。
刘芳抱着小宝，痛哭流涕：“老公，你就这样走了，我和小宝咋办啊……”
小宝哭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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