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其实原本也没想占沈建军这个孙子的便宜。
他要过寿辰确实不假，但是他手头上阔绰的很。
只是听金玉兰说，沈建军白来了几只小猪崽子。
白来的嘛，也不要钱。
早就听人家说，这刚出生不久的小猪崽子肉嫩，于是想要买一只尝尝。
结果金玉兰却自告奋勇，说沈老大办寿辰，沈建军这个作为子孙的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这么多年沈家人忙里忙外没少照顾沈建军。
沈老大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自己的二儿子死得早，这些年要不是沈家人照顾沈建军，兴许对方早就成了野人了。
于是便让大儿媳妇儿去张罗这事。
也没想多要，就要两只。
想着沈建军应该不会拒绝。
可大儿媳妇回来的时候，却骂骂咧咧的，哭着跟自己这个老公公诉苦。
沈建军不但不给猪崽子，反倒还把大儿媳妇给打了一顿。
“听说你跟你大伯母说了，即便是我这个当爷爷的亲自来跟你说，你同样也是一句不给？”
“确实有这件事，我也还是那句话，不给。”沈建军道。
沈老大瞪着眼睛瞅着沈建军，想用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让沈建军强行屈服，可看了半天，沈建军却依旧神色不变。
最终沈老大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沈老大气愤的伸出手指，浑身颤抖的指着沈建军。
“自从你爹去世以后，你哪项吃的喝的不是凭着我们沈家，现在你爷爷过大寿就问你要两只猪崽子你都舍不得？你还算是个人吗！”
沈老大颤抖的掏出了自己的烟袋，闷闷地抽了两口，斜着眼睛瞅了沈建军一眼。
“今儿你如果还承认自己是沈家的人，那就拿两只小猪崽子出来！我就还认你这个孙子，要不然你这辈子也别进我们沈家的门了！”
沈建军道：“您放心，我本来也没想进你们沈家的门。”
“你……”沈老大愕然的睁大双眼，他本以为自己说上两句，沈建军会向自己屈服。
以这小子往日的性格来说，也就是个蜡枪头外强中干，被自己说上两句就怂的不得了了。
沈老大缓缓开口道：“沈老大，你说自从我爹去世后，你们沈家人就开始养我，说出去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这些年来，沈家的大门就从来没对我打开过。当初我饿肚子的时候，向沈家借一袋米，您硬生生的拦住了我奶奶，让我自食其力！这些年我在你们沈家吃过的饭，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现在看我白得了便宜，赚了一窝小猪崽崽，你们一家人就上赶着来要。现在这个时候不把我当外人，觉得我是沈家人了？”
“强词夺理！”沈老大气的脸色发青。
“今儿个你是吃错药了，竟然敢跟我顶嘴？”
往日沈老大虽然不待见沈建军，可沈建军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顶嘴，因此犯不上对沈建军有什么仇恨。
可现在这个孙子竟然要反天了。
沈老大记得直哆嗦，然后恶狠狠的瞅了一眼宋轻雪，冷哼一声道。
“当初我就觉得你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娶了个读过书的女人，这些年下来本事没怎么涨，倒是学会跟长辈顶嘴了！”
“行，这小猪崽子我不白要，掏钱总行了吧？”
沈老大从自己兜里掏出20块钱来，扔在了桌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是个白眼狼！”
“掏钱自然可以，但是一分钱不能少。”沈建军波澜不惊的道：“一只小猪崽子12块，你得付24块。”
沈老大气的说不出话来，从兜里又掏出了4块钱拍在了桌上。
沈建军也没客气，直接将这24块钱塞到了宋轻雪手里，而后从箩筐里挑出了两只小猪，递在了沈老大面前。
沈老大恶狠狠的开口道：“缺钱缺疯了，连自己的亲爷爷都算计！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付过钱的沈老大仿佛得了天理，趾高气扬的，斜着眼睛瞅着沈建军。
刚才沈建军说没受过沈家恩惠的说法深深刺痛了他那虚伪的自尊心。
“可别说我这个做爷爷的不照顾你们，明天下午我60岁寿辰，到时候带上你们一家老小过来吃席。不用花钱，过来白吃可以吧？”
“要是换个日子，叫我白吃，我兴许就过去了，但是明天不成。”
沈建军嘴角微微咧起，缓缓开口道：“明天我要到我岳父家里，去拜访他老人家，没空去吃沈家的席。”
沈建军这话仿佛一个大巴掌扇在了沈老大的脸上。
自己亲爷爷的寿辰不去参加，反倒是一个外人的家里上门拜访？
这不是赤裸裸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沈老大气的脸色发青，恶狠狠的瞅了一眼沈建军。
直接抱着那两只小猪崽，快步走到了门口，在大门口停了一下，扭头过来对沈建军冷嘲热讽。
“当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什么打猎的料，别以为自己白捡了一窝小猪崽子，就算是猎人了。以后还是趁早改行吧，别丢我们沈家人的脸！”
沈老大年轻的时候也是猎户，只是后来入不敷出，才老实的回到农村务农。
现在看到沈建军如此不识抬举，自然要挖苦几句。
他内心也相信，沈建军根本不是什么打猎的料。
算了，跟这种东西计较什么。
明天自己寿辰，气多了短寿。
上街买点过寿用的东西。
沈老大抱着这两只野猪崽子走到了镇上，发现一群人围着一个肉铺棚子，十分热闹。
沈老大愣了一下。
卖肉的有什么可看的？
于是也挤到了人群之中，打算凑凑热闹。
却看见摊位上摆着好大一个野猪头，血淋淋的把沈老大给吓了一跳。
“这是哪儿来的野猪？”
沈老大愣了一下。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他，连忙和沈老大打招呼。
“我说老沈，你们家孙子可是出息了，竟然打到了这么大一只野猪。”
这是沈建军打的野猪？
沈老大瞬间呆滞。
肉铺老张听说是沈建军的爷爷，连忙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将两斤野猪肉递在了沈老大手里。
“老人家，拿回去尝尝鲜，你这孙子可是了不得呢，连这么大只野猪都能打得到。日后我这肉摊子还得让他多来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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