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林很纠结，他不动手，纯属是想听秦无道的解释。
秦无道无奈，他很清楚，若是不解释清楚，他今天就没法在秦霄林面前走了。
这个浑身正气的人，真是不想跟他动手。
“师兄，杀了我吧。”
秦无道忽然低下头，肩膀在微微抖动，一副隐忍的模样。
秦霄林一愣。
秦无道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秦霄林。
“我本以为能等到一个为我做主的人出现，可是，根本没有。”
秦霄林看着他这一副隐忍憋屈的模样，顿时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无道，你……”
秦无道忽然抬手一把甩开秦霄林的手，踉跄着脚步后退十几米。
“你也不信我。”
秦霄林下意识点头，“我信你。”
“不，你不信。”秦无道嘶吼，声音沙哑而颤抖。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秦霄林直接被吊成翘嘴，这不完全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吗？
“就如同白师妹一般，她失去意识，醒过来的第一眼见到我，却觉得是我要玷污她清白。
为什么不能是我救了她？而事实也的确是我救了她。
在执法堂上，却变成一番污蔑，说我爱而不得要玷污她，可笑至极！”
秦无道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沙哑。
“你问我为何杀人？
那为何不问问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白雪薇让我自宫，叶不凡伙同他那义父火云天要将我当场格杀，没有人为我做主，你说我联合魔门？
那是因为只有魔门为我做主，他们认我为少主，欲要带我离开而已。”
秦无道顿了顿，这一番话，也算是真情实感了。
他提醒过众人，他只是想离开。
可这些人，张口闭口就是要匡扶正道，消灭他这魔修。
就准这些人杀他，他不能还手吗？
但凡有几个人如同秦霄林这般愿意对他抛出善意，他也不用杀那么多人。
“秦师兄，你能感同身受吗？”
秦霄林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怔在原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压根不敢直视秦无道的眼睛。
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眼神？
也是一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不能……”
秦霄林咬着牙道。
而此时，那些没死绝的亲传弟子，也是一副羞愧的模样。
当然，羞愧只是持续了些许时候，他们可都是被秦无道打成重伤，若是不对秦无道做点什么，他们心里面怎会好受？
诸葛青山看着秦无道，微微叹息一声。
虽说秦无道没说得很清楚，但是他大概明白了，此人其实不坏。
“此前也曾听闻秦无道天赋卓绝，看来他是遭到妒忌了，才会被污蔑和陷害，想将他这天才扼杀在摇篮里。”
“诸葛青山你闭嘴！”柳肖林忽然厉喝一声，“你为魔修说话，难不成你也是个魔门奸细不成？”
剑辰也是竖起指头，指着诸葛青山鼻子就开骂。
“你好歹也是阵峰亲传，还是正道阵法世家诸葛家后代，你为一个魔修鸣不平？他们天生就是坏胚，他抢我灵剑还不还给我！”
诸葛青山脸色难看至极，他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结果就变成这幅群情激愤的模样。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
秦无道看向秦霄林，摊开手耸了耸肩。
就好似是在说，你看吧，就是这样。
秦霄林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兄，你觉得我回去会受到什么惩罚？”秦无道忽然问道。
秦霄林最是了解秦首义，所以他之前说的三十年紧闭，亦或是废除修为都是真的。
圣主很可能就会这么做。
“还有回转的余地，我看过魂牌，那洪武似乎是有一门化身功法，他并未彻底死去，只是会虚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秦无道却指着那些被雷火符炸死的弟子。
“他们呢？”
死伤超过一百人。
这都是圣地内门弟子，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算了的。
秦霄林低着头，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有什么理由让秦无道回去乖乖接受惩罚呢？
而此时，剑辰那些正道弟子，更是一个个大吼了起来。
“师兄，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你可是修为化婴境后期的高手，你若是出手，他绝对挡不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群情激愤。
秦霄林忽然抬起头，好似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秦无道，受死！”
秦无道暗道一声不妙，果然，这秦霄林太过正义，禁不住这些弟子的起哄。
他抽出泰华。
此战凶险，不过真要是想跑，他还是有机会的。
就看秦霄林对他有多少杀意。
大战在即，他不敢过多思考，纵身一跃，便是幻化出数百道剑气朝着秦霄林而去。
秦霄林气势汹汹，却是在接触剑气瞬间撤掉了所有防御。
秦无道都愣住了。
他完全收不住手，眼睁睁地看着数道剑气洞穿秦霄林。
而后。
秦霄林更是飞身而上，直接撞在秦无道的泰华上。
长剑入体，贯穿秦霄林腹部，一道染血的剑尖刺穿腰部而出。
“小师弟，听我说，你本该是个惊才艳艳的天才，要是回去圣地，最轻都是被废除修为，跑，朝着大裂谷跑去。
穿过大裂谷就是天魔门的地界，你就会安全了。”
秦霄林气息逐渐微弱下去，他偏转身体，没有让长剑贯穿要害，但是他依旧伤势严重。
他抬手抓住秦无道，一把将其推出去。
“好你个秦无道，如此阴狠毒辣，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秦霄林怒吼。
而他的潜台词是，他希望永远不要跟秦无道见面了。
秦无道纵身到数百米开外，他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转身朝着灵兽园冲进去。
这里的护宗阵法已然被撕裂开来，他只要离开灵兽园就能进入妖兽山脉。
血衣老妪也说过，在那里还有魔修支援他。
他飞掠而出，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有人想杀你，有人却用命在保你。”
……
就在秦无道离开后不久，一道人影出现，正是秦首义。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秦霄林，翻手取出一枚丹药送入秦霄林口中。
不消片刻，秦霄林的伤势便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徒儿，你看清了吗？他已然彻底入魔。”
秦霄林颔首，低下头，不敢直视秦首义。
“是，徒儿再见他，必杀他。”
秦首义满意点头，“那走吧，他逃不出太远的，你们定然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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