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过窗户缝隙，洒在贾东旭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中满是疲惫，眼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像是干涸河床上的裂痕，诉说着昨夜的煎熬。
每一道血丝都记录着他在黑暗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痛苦，清晰地表明，这个夜晚，他被无尽的痛苦和仇恨纠缠，未曾有一刻安宁。
贾东旭穿好衣服，动作机械又迟缓，眼神还带着些许呆滞。
他瞧了眼桌上摆着的早饭，蒸腾的热气还未散尽，袅袅升起，可他却丝毫没有胃口，连一口都没动，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路上，他脚步匆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很快，他来到了红星轧钢厂，径直找到了车间李主任的办公室。
此时的李主任正坐在车间办公室，翻看着手头的考核单。
贾东旭抬手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走进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疲惫：“李主任，我想请一天假。”
李主任闻言，放下手中的考核单，抬眼看向他，目光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关切地问道：“东旭，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贾东旭犹豫了一瞬，低下头，含糊地应道：“嗯，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李主任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你去好好休息吧，要是身体还不好，就多请几天假，工作的事儿先别操心。”
贾东旭低声道了谢，转身走出办公室。
贾东旭出了厂子，脚步一刻不停，径直朝着天桥奔去。
一路上，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到了天桥，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很快，他来到天桥的一个胡同口，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确定没有自己熟悉的人在附近，这才闪身走进胡同。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一个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敲门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突兀。
等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形瘦削、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看到贾东旭，男人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哟，这不是贾东旭么，今个又来耍钱来啦？”
贾东旭也不废话，直接往院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三哥，今天不耍钱，有一笔买卖干不干？”被称作强哥的男人关上门，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疑惑：“咋了？啥买卖？说来听听。”
三哥又叫吴三，北京天桥一片的混混，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主要靠着放局为生。
两人走进屋内，贾东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把自己被林北欺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三听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林北也太欺负人了！东旭，你想咋办？”
贾东旭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三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你帮我教训教训他！”
吴三思考了片刻，说道：“教训不是问题，可是兄弟人吃马嚼的，你说……”
贾东旭一看吴三的样子，就知道是要钱。
贾东旭丝毫不含糊，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三哥，这里是五十万，如果你能把林北的腿打折了，我再付你五十万，你看怎么样？”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疯狂，紧紧盯着吴三，仿佛这一沓钱就是他复仇的全部希望。
吴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盯着桌上的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
“东旭，你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收了起来，“不过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风险不小，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吴三话锋一转，抬眼看向贾东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贾东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咬了咬牙，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那是他这段时间攒下的家底，原本是打算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的，此刻却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三哥，这是一点辛苦费，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吴三满意地点点头，把钱接过来，塞进怀里，“行，东旭，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这事儿我接了！你放心，我一定把林北的腿给你打折，让他知道得罪你的下场！”说着，他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不过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我得先摸摸这林北的底，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手。”
贾东旭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只能点头应道：“三哥，那就麻烦你了，越快越好！”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林北被打折腿后痛苦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复仇的曙光。
过了几天后，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一片橙黄。
林北像往常一样下班，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走着。
当他路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几个小混混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将他堵在中间。
林北心中一惊，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目光如电，快速扫视一圈，心中盘算着应对之策。
为首的小混混嘴里叼着烟，嚣张地吐出一个烟圈，“小子，今天有人花大价钱要你的腿，识相的就别反抗！”
林北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话音刚落，为首小混混率先发难，挥起右拳，带着呼呼风声砸向林北的面门。
林北不慌不忙，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过这一拳，同时迅速伸出左臂，一把小混混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红发小混混惨叫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扭转，脸上满是痛苦。
其他小混混见状，纷纷围拢上来，从不同方向对林北发起攻击。
林北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在人群中穿梭。
他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小混混的腹部，那人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打滚。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小混混从背后偷袭，想要抱住林北。
林北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身，用肘部狠狠撞击对方的胸口。
魁梧小混混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在激烈的打斗中，林北瞅准时机，对着为首的小混混的膝盖就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小混混的腿瞬间弯曲，整个人瘫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其他小混混见势不妙，心中萌生退意。
林北哪会放过他们，乘胜追击，又是几拳几脚，将剩下的小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短短几分钟，几个小混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林北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看着地上的小混混，冷冷地说：“说说吧，谁让你们来卸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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