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能够抵御污染异化。”
“相反的是，虫族相比其他的种族，更容易受到污染。”
安舒阳绻了绻手指，他有了还在蛋中的记忆，也见识过了在暗渊中，没有精神力庇护的雌虫最终的下场。
虫皇闭了闭眼。
“不，应该说，真正不受污染的是，拥有庞大精神力的雄虫。”
“而没有精神力的雌虫，从还没破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受到尘埃的污染。”
永恒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保护罩，源源不断的扩散出精神力，保护着永恒塔下面还没来得及破壳的虫蛋。
至于这些精神力是从哪来的，安舒阳看向纳维，又慢慢把目光转向他身后那枚最大的虫核。
虫皇缓步上前。
“这枚虫核是历代虫皇累积下来的，能储存雄虫的精神力。”
“每一只渡过二次觉醒的雄虫都会在第二个月来这里，剥离出自己一部分的精神力注入这枚虫核里。”
安舒阳的精神海也损耗过，当然清楚精神力过度损耗有多疼，更别说剥离精神力？那该有多疼，难怪那天纳维说的话奇奇怪怪。
“每一次剥离都是对雄虫极大的损伤。”
“就像是这些虫核，布满裂纹，等到虫核布满裂纹的时候，我们也走到了终点。”
说到这，虫皇微微垂下眸，想看看伊恩的什么反应。
一般快要觉醒的雄虫因为经常来永恒塔，所以时常能碰见过来剥离精神力的雄虫，所以家中年长的雄虫其实不用说那么多。
雄虫们自己也都明白，这是为了整个虫族，所以最后都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裂纹布满之后，就会死？”安舒阳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恼怒。
“并不是，每只雄虫的虫核都有一个极限，所以...”
所以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都不知道，布满裂纹是只一个警醒，预示着他们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安舒阳也懂了虫皇没说完的话。
永恒塔陷入一片安静，安舒阳等了一会见虫皇不再言语，就知道虫皇已经说完了。
“陛下，现在能带我去塔顶了吗。”
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虫皇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即便所有雄虫都很平静的接受这个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去的消息，但最起码在得知的那一刻，都会有稍稍的不甘。
可他不知道安舒阳从前的生活，比起虫族这个还有预兆，那时候的安舒阳才是真正的面临随时都可能死亡的结果。
每一天都会有人死去，或许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看见明天的太阳。
“跟我来吧。”
虫皇温声开口。
带着安舒阳跟纳维上了升降平台。
站在两虫身后，虫皇神色有些复杂的盯着安舒阳的背影。
伊恩不是在虫族长大，反而在外吃尽苦头，他想过这件事太早告诉伊恩不是很好。
没有归属感的雄虫，或许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甚至于，当初在伊恩被找回来的时候，温德斯曾经跟自己商量，等伊恩第二次觉醒后，不要告诉他永恒塔的事情。
至于伊恩的那份精神力由温德斯替他先补上。
温德斯应该也没想到伊恩会这么平静的接受吧，虫皇忍不住叹了口气。
永恒塔顶层。
原本还算安静的顶层现在是异常的忙碌，不少雌虫守在屏幕前，看着那一条条滚动的数据。
旁边也来了几只雄虫，但安舒阳都不认识，唯独认识的也只有格林亚了。
“情况怎么样了。”
平台还没停稳，纳维就先冲了出去。
格林亚摇摇头：“阿斯里克已经去找了，移动的通讯设备没办法及时反馈消息。”
“通道呢，联通暗渊的通道什么时候能在打开？”
这次开口的安舒阳，既然联系不上，就直接进去找好了。
“随时都可以。”
听到随时都可以，安舒阳微微松口气：“那我要去。”
“我也去。”纳维紧随其后。
看着两虫，格林亚皱着眉想要拒绝，却在余光中看到虫皇朝自己极轻的摇摇头。
陛下这是同意伊恩他们跟着去？这怎么可以！
在格林亚有些焦急的神色下，虫皇把资料递给了安舒阳：“这是暗渊的详细资料，温德斯他们是在探索第四层的时候断了通讯。”
“你们先看看，熟悉一下。”
知道暗渊里时间流逝的快，安舒阳前面都是极快的扫一眼就略过，注意力全放在了所谓的第四层上。
相对于前几层的荒漠碎石，第四层探索的照片明显发现了建筑，但是残破的。
暗渊里还有其他的文明。
在他翻看的时候，身后贴上一道熟悉的气息。
塞西尔原本就守在永恒塔外，在被告知安舒阳醒过来之后，就立马寻了过来，但他没办法直接走最快的捷径。
只能绕进皇宫，进来塔顶。
塞西尔有些担心的贴近，他知道安舒阳对自己哥哥的依赖，眼下出了事。
“我没事，放心。”
安舒阳一边翻看着剩下的资料，一边腾出手安慰了下塞西尔。
本是打算安慰虫的塞西尔，没想到反过来被安慰。
安舒阳还算有耐心的仔细翻看，纳维却是敷衍的看完，之后就紧紧的盯着通道的方向，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伊恩，你能不能快点！”
纳维忍不住出声催促，他们这里晚一会，暗渊里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哥哥他们没那么弱。”
看完资料，安舒阳也走到了通道前：“陛下，现在可以出发了。”
虫皇点点头，示意旁边的雌虫。
很快他们面前的一小片空间发生了扭曲。
刚刚坐在那边以格林亚为首的几只雄虫也走上前，这次就是由他们几个组成搜救小队。
真的要带伊恩跟纳维？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两只，格林亚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待他们面前的彻底平稳下来，虫皇才开口叫了一声格林亚。
两虫相视一眼，格林亚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
两道闷声过后，格林亚带着身后的几只雄虫，还有他们各自的雌君雌侍走进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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