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开启,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中逸出,仿佛无形的手指轻拂在耳膜上,让人忍不住打个激灵。
“这门,听名字就不安生。”赵怀真皱着眉,往耳朵里塞了两团不知道从哪儿揪下来的棉花,“不出意外的话,要么是大喊大叫,要么是嘶吼爆鸣。”
“又或者,是‘念经门’。”唐清砚淡淡道,“让人听上一百遍‘色即是空’,听到最后谁都空了。”
云缨深吸一口气,看向门后的场景。
没有雷声,没有鼓点,也没有看得见的机关机关。只有一片巨大的剧场,座位高高堆叠如山,四周皆空。舞台正中央挂着一块匾,上书四字:声来有请。
三人刚一落座,地面忽然震颤,四周骤然响起一道广播声:
【欢迎光临响觉门。此门考验,耳听八方,心不乱。来宾请准备接受“听觉干扰实战挑战”。切记,不可闭耳,不可喧哗。】
广播声刚落,台前光影一闪,一位穿着花绿袍的老者缓缓浮现。他脚踩三寸高底鞋,手中摇着一只鹅毛扇,嘴角笑意堪比售楼员:“三位贵客,可愿听我一言?”
“我怕你不止一言。”云缨眯眼。
果不其然,老者一挥扇,开口如瀑:“东山旧雨来,西岭新愁至,天下四方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耳耳是你们的苦——”
“停——”赵怀真捂住脑袋,“这是攻击?你这说话方式怎么比念咒还凶!”
唐清砚则蹙眉观察四周,隐隐发现剧场上方悬挂着一排奇怪的金属喇叭,那些声音,并不只是从人嘴里出,而是以诡异的回响方式,从四面八方同时灌入耳内。
“声音会入脑成形,扰乱神识。”他说道,“这是一场听觉层面的战斗。”
云缨点头,旋即跃上舞台,一枪刺出,朝老者心口而去。
枪未至,空中忽然响起婴儿啼哭、铁匠锤铁、狼嚎犬吠、还有——街坊大婶在吵架。
“你娘那个咸鱼味的泡菜——”
“你大伯那个从来不洗的裤子——”
声音混杂且巨大,仿佛几十位说书人在耳边抢话,云缨动作一顿,硬生生偏了方向,枪刺在地面石砖上,火星四溅。
“这些声音太吵了,脑子都乱了。”她捂住额头。
“你试试把它当成配乐。”赵怀真已冲上台,一边旋转双棒,一边喊:“比如你当自己在跳广场舞,周围都是大妈放的‘社会摇’!”
“……那你就别穿着和尚袍说这话。”唐清砚无奈翻扇,一掌劈向舞台立柱,却被一道“破锣嗓子”的叫声震得手臂麻痹。
声音不止扰乱动作,还能干扰真气流转。每一次挥击,都会遭遇杂音干扰,甚至让人错觉手脚方向。
“云缨,耳朵别管了。”赵怀真一边迎击一边吼,“你就想象你小时候爹娘吵架,你怎么挺过来的?”
“我爹娘不吵架。”云缨气喘吁吁地说。
“那你想象别人爹娘吵架!”
话音刚落,唐清砚忽然从袖中抽出三枚银针,迅速点在自己耳后几个隐穴上,声音顿时在他脑中变得模糊。他喝道:“这不是遮蔽,是‘分频’,我调低了感知频段!”
“你什么时候会的?”赵怀真惊道。
“上次云缨在你房间练琵琶时,我被逼出来的。”
云缨:“……我那是古琴。”
“原来真不是你在杀鸡。”赵怀真小声嘀咕。
不等他们继续扯,老者已踏着滑稽的舞步飘来,一掌扇风带音波,震得舞台都颤了几分。
“你们的心,还不够静。”老者声音在脑中直接炸开,“一声杂念,便生千重梦。”
“你这比唐清砚还会念经!”云缨咬牙,忽然冷静下来。她忽地闭眼,长吸一口气。
所有声音不再对抗,而是被她引导着流进脑中,如风过林梢,只当作是——风景。
再睁眼,她目光如镜,步伐稳定,红缨枪忽转为横扫,一招“断桥不听雨”,直接逼开老者。
“我悟了,”她低声道,“不是不听,是接受。”
“悟你个大头鬼!”赵怀真被一声“菜市场砍价”的音波击中,翻滚到舞台边,“这门到底能不能打通啊!”
“可以。”唐清砚一扇展开,骤然拍下,风浪席卷,将四周喇叭震得微微一顿。他沉声道:“只要我们心里比它还吵,它就没办法。”
三人合围,步步压迫,云缨主攻,唐清砚破声,赵怀真负责拖延和嘴炮,三人配合逐渐熟练。
终于,在一次精准合击下,老者身形破碎,音波尽散。
【通过。标签获得:声心自静。抵抗幻音,强音下稳定识海,不易受控。】
舞台归于寂静。
“终于安静了。”云缨长舒口气。
“这章写得我耳朵疼。”赵怀真抖着手把棉花团取出,“下一门要是‘嗅觉门’,我建议你们先憋气。”
门后的新题目缓缓浮现:嗅觉门·气若幽兰
“……你个乌鸦嘴。”唐清砚瞥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剧情安排的。”赵怀真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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