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他：“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我看你是披着人皮不干人事，跟鬼也没两样。”
萧珩却依旧不依不饶，歪着头，脸上挂着笑：“啧啧啧，棠哥还是这么会夸人，我这赌场好不容易热闹一回，你就这么走了，多扫兴啊。要不这样，你陪我玩几局，要是你赢了，我这赌场都借你玩一天，敢不敢？”
沈初棠冷哼一声，“我是怕跟你玩，把我智商都拉低了，到时候连数钱都不会，那可就亏大了。”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围观的赌客没忍住，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
萧珩却不恼，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哟，看来棠哥是真怕了，连数钱都担心，要不这样，我找个人帮你数，你就安心玩，输了算我的，赢了全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沈初棠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这不是废话吗？找个人帮我数钱，指不定你安插的是个结巴，到时候数个钱磕磕巴巴，我赢的心情都没了，还玩个什么劲。”
萧珩抬手打了个响指，大声说：“棠哥你可真能挑刺儿。行，那我亲自给你数钱，保证一个数字都不报错，这下没理由拒绝了吧？”
“你亲自数？我可不敢，就你这算盘珠子在肚子里打得噼里啪啦的劲儿，指不定数着数着，我赢的钱就变成输的了，我还得倒贴给你。”
萧珩故作委屈，摊开双手，“棠哥，你可太冤枉我了。我萧珩在这赌场里，那信誉可是杠杠的，说一不二。要不咱俩立个字据，白纸黑字写清楚，输了我二话不说把赌场借你，要是你输了，就……”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眼睛滴溜溜一转，“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敢不敢赌这一把？”
沈初棠满脸嫌弃道：“我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赌局谁爱跟你玩谁玩去，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玩笑。”
萧珩仍不死心，嚷嚷道“棠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萧珩今天要是坑你，往后走路都顺拐，吃饭被噎，喝水呛到！”
“得了吧，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去别的地方忽悠人。你那倒霉样子，我看了都觉得晦气。”
萧珩还想再开口挽留，沈初棠却已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赌场门口走去，龙一像个小尾巴似的，赶忙跟上。
等走到门口，泊车员已经将车稳稳地开了过来。
“初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沈初棠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城西那边我有套公寓，去那儿吧。”
龙一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眼睛盯着车门把手，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去又抬起。
沈初棠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这副模样，不耐烦地催促：“龙一，你到底上不上车？磨磨蹭蹭的，难不成你要走回去？”
“初少爷….那个….我….”龙一结结巴巴的，语言都不知如何组织了。
自从沈初棠和小护士说自己是他的爱人后，龙一对沈初棠可是十分防备。
生怕自己菊花开荤！！
沈初棠见龙一这副忸怩模样，没好气地说道：“龙一，你属蜗牛的啊？有话就痛痛快快说，别在这儿跟我玩哑谜！”
“你真的不是gay？”龙一硬着头皮问。
沈初棠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笑，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龙一，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奇葩：“龙一，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这么弱智的问题你也问得出口？我是不是gay你心里没点数？”
“你确实很像！”
“爱上不上，不上自己回帝豪尊邸吧”他要气死了，对着一个榆木脑袋说不清！
龙一权衡利弊后，硬着头皮坐在副驾驶上。
就初少爷那小身板，真要动手，自己也不会是0。
不吃亏，不吃亏！！
想到这儿，龙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憋了回去，肩膀微微颤抖。
沈初棠余光瞥见龙一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怒火“噌”地一下又往上冒，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吓得龙一赶紧抓住扶手。
“龙一，你肩膀是抽羊角风了吗？抖个没完！怎么，问了那蠢问题，还觉得自己挺幽默是吧？”沈初棠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龙一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偷笑。
沈初棠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没有？你当我瞎啊，你那肩膀抖得跟筛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电打了。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还在那憋着笑，你笑什么笑？笑我被你这蠢货气到了，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吧？”
“…..”
“你肩膀还抖！再抖我把你肩膀卸下来当球踢！”
“初少爷，我真不是笑您，我这肩膀它，它自己不听话！”
沈初棠怒极反笑，那笑声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它自己不听话？你这理由编得可真够烂的，还不如说你被鬼附身了呢，起码听起来还有点新意！”
一路上，沈初都黑着脸，不再理会龙一。
安全局内。
李明川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脸的阴沉，双眼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照片，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紧扶手而泛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一次次的让自己失望。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李玉一脚踏入，抬眼就对上父亲李明川如冰锥般的目光。“爸….”
话还没落音，李明川猛地抓起桌上的照片，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啪”的一声，照片狠狠甩在李玉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李明川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怒火。
李玉他紧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嵌入肉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明川见他沉默，更是火冒三丈，大步跨到李玉面前，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怒吼道：“怎么？现在知道没脸说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李玉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李明川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仿佛要将李玉生吞“你这是背叛国家，背叛同事，背叛我！”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射向李玉。
“你对得起身上这身制服吗？对得起安全局对你的信任吗？”李明川转身，一把扫落桌上的文件，纸张散落一地。
“是我让您失望了。”
李明川根本不给李玉喘息的机会，又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怒声吼道：“一句失望就完了？你把这当成什么了？”他眼眶泛红，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怒火。“从你穿上这身制服起，你就不再只是我的儿子，你是国家的扞卫者，是人民的守护者！可你呢？为了一个恐怖组织的成员，把使命和责任全都抛到了脑后！”
李明川猛地转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你知道这张照片一旦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民众会对安全局失去信任，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同事们在前线拼命，你却在后方和敌人纠缠不清，你让他们怎么想？让他们的血白流吗？”
李玉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脸颊上的掌印愈发红肿。
他死死咬着牙，下巴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屋内死寂一片，只有李明川粗重的喘息声。
李玉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其中藏着的情绪，可那微微抖动的双肩，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涌。
李明川的每一句责骂，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尖上。
过了良久，李明川像是骂累了，跌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李玉依旧跪在原地，纹丝未动。
李明川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却没有了刚才的盛怒：“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别过头，不愿再看儿子一眼，像是多看一眼，就又会被怒火吞噬。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跪地而麻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抱着那身制服，一步一步，机械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李玉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望着父亲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李明川缓缓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上李玉和简宁的亲密模样，手再次颤抖起来。
如果李玉只是个普通人，他或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儿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他们都不是，李玉肩负着安全局的使命，简宁背负着恐怖组织的标签，这两个身份就像两把尖锐的剑，直直地刺向这份感情，也刺向李明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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